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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要问天石的事, 实则燕九少爷要问的是杨姨娘为何总是想害燕七, 而既然燕惊澜已经做出了认错的姿态,总不好再直白地问到脸上|
燕惊澜自是听得出这意思,笑了笑道:“此事说来话长, 今日恐怕不是时候,惊鸿若信得过我,不妨择日你我细谈?”
强扭的瓜不甜, 燕九少爷没有强求。
回往坐夏居的途中, 燕七问他:“我去之前你都和杨姨娘说了些什么?她连装都懒得装了,早知道这么容易,当初不如直接去找她问真相就是了。”
“哪有那么容易, ”燕九少爷道, “不过是我已将真相查了个**成,
她再瞒也没了意义。你去之前我已将她逼了个差不多,事实上如果不是燕惊澜回来的时机‘恰好’,我还能从杨姨娘口中挤出更多的东西来。”
“那么说你觉得燕惊澜还是有问题?”燕七问。
“评价一个人不能用一个好字或坏字就定论,诚如小时候你告诉我的,人心是最复杂的,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燕九少爷笑着看她一眼,“有些人一生做慈善帮助别人, 却因一时冲动杀了人,你说他是个好人还是坏人?有些人坑蒙拐骗偷了一辈子,却救了一个溺水濒死的人, 你说他是坏人还是好人?所以我无法给燕惊澜定论,他以前曾为此做过什么,是好事还是坏事,我们谁都没有亲眼见到;而今日,他选择了对他们三口人最好的一种应对方法,而这种方法恰好让我们也觉得是好的,仅此而已。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他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然是很难得了,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在仇恨的常年浇灌下还能保持理智清醒,并且最终坚定地站到了阳光下。”
“看得出你还是欣赏他的。”燕七道。
“是啊,毕竟是个能冷静地审时度势的聪明人,而我喜欢聪明人。”
“感觉自己遭到厌弃了呢。”燕七道,燕九少爷没理她,她便问,“天石的事你还要继续查吗?”
“不查了,”燕九少爷懒洋洋地仰着头,“看着杨氏的痛苦熬磨,看着燕六的胆怯茫然,再看着燕三的穷于算计谨慎求生,忽然觉得过去的一切都不想再知道了,人都已经死了,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却总要把死人的仇恨和记忆强加到自己的身上,这便有种强行给自己加戏的荒谬可笑感。相信死去的人也不希望我们活的这么苦大仇深,而我也不想按着不在世的人的意志过活,所以……享受当下没什么不好,难得糊涂,而你最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