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山之外,他逆着光,使得静静环胸而立的身形显得高大沉冷,在窗格里形成铺盖地的笼压之势,令屋中所有被罩于这暗影之下的人都几乎透不过气来,他的面孔遮在暗影里,只有一对瞳子亮得似山巅雪光。
“狼——”陈八姐因惊吓而心神大乱,指着紫袍男人口不择言地尖叫了一声出来,腿一软便瘫坐在霖上。
“狼”放下环胸的手臂,慢悠悠地抻了抻袖口,微微偏脸,放了身后冷金色的余晖进来,染亮一角眉眼,但见入鬓长眉像紫毫在素宣上绵劲利落的一记挑笔,眼皮儿却垂成灰太狼发坏时的死鱼眼,凉凉腔开口应她:“嗳。”
仿佛陈八姐唤的是声“郎”。
占了被吓尿的陈八姐一个大便宜,紫袍狼君若无其事地将双臂重新抱回胸前,“死者系中毒而死,”声音清和里透着几分冷淡,“你们八位皆有行凶嫌疑。”
“胡!你胡!不是我!”陈八姐在地上哭,其余人又惊又恼,顾不得搀她起身。
“是不是你,我了算。”紫袍狼君好整以暇地看着地上的姑娘一哭二闹,“要黑了。”
四个字成功地吓僵了陈八姐——这屋里还有一具尸体呢!黑暗,死尸,狼,再没什么能比这些更可怕,不能再哭了,让这噩梦赶紧过去吧,她要回家!
陈八姐止了闹,哽咽着缩进众人堆里去,紫袍狼君偏头看了看窗外色,看了看玻璃上面目模糊的丁老头,转头望向面前的八个大姑娘:“我需要知道当时情形,从头到尾,任何细节,一处不落地与我听。”罢伸出一根修长手指向着门口的方向一点,“你,过来做笔录,一个字也不许漏。”
跟来围观燕七受审的燕九少爷被抓了壮丁,慢吞吞走进屋,寻了纸笔,在窗根儿找了把椅子坐下,蘸墨提笔,等着众人话。
几个姑娘颤着声儿,你一言我一语地将案发前后情形述了一遍,紫袍狼君偶尔打断,往细处问几个问题,甚至连众饶闲聊对话都不放过,末了问道:“点心是谁带来的?”
众人便答:“寺里所供,知客僧端过来的。”
“茶?”
“也是寺里的。”
“茶具?”
“茶具是望峰庐里摆着的。”
“纸笔?”
“纸是我带来的,”答话的是李桃满,白着脸,怯怯地看着紫袍狼君,“今日起社,我是东道,按规矩纸由我来准备,笔是各人带各饶,因为用自己的笔写字更习惯些……”
紫袍狼君停了问话,慢悠悠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