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的开口,声音如飘渺梵音,带着少许冷冽。
“奴婢卑贱,命若草芥,若杀了奴婢能让皇上心里痛快,奴婢甘愿一死!”叶贞伏跪在地,以最恭敬的姿态,话语却铿锵有力,没有丝毫做作。
“皇上,这丫头尚有几分心性,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今儿个是皇上的生辰,想来皇上也是不愿染血的。”一贯冰冷的宁妃却开了口,竟是为叶贞求情。只是这一语双关,却委实狠狠的还了慕风华一记。
皇帝生辰,奉送人头本就是大不敬。
宁妃借着为叶贞求情的由头,挑明了慕风华的别有居心。帝君生辰送了人头,岂非要帝君染血?好好的喜事如今成了这副模样,慕风华难辞其咎。理应以大不敬论处,按律当斩。
不过他是慕风华,除了慕青,谁敢动他。
举宫之内,怕也只有宁妃生性傲然,对于阉贼更是打心底里生恨。当日宁家被贬,便是因为东辑事,故而宁妃与东辑事的仇,众人心知肚明。
“诚如爱妃所言,朕这双手还从未染过血腥,当真舍不得。”皇帝阴冷的话语分明是一种开释,却让风阴突然跪在了他的跟前。
“皇上!微臣愿意……”
还不待风阴说完,皇帝锐利如鹰隼的眸子突然凝在他的脸上。
风阴眼底的光顿时缩了一下,头微微垂下,再不置一词。
“风阴是想求皇上赐婚么?”慕风华忽然笑得干脆,眼底的光如薄雾教人无法看清。
叶贞的身子突然轻颤,什么?
却听得慕风华越发恣意的谩笑,“如此倒好,想来风阴孑然已久,这丫头惯来心眼多,不若凑到一处许是能让风阴寻着另一片天地,如此未尝不是件好事。”
风阴骤然看她一眼,随即道,“皇上,臣并无此意。”
“那你是什么意思?”慕风华冷笑着,一双犀利的眸子几乎要挖出人心来。
叶贞叩头,声音微凉,不含一丝情愫,“皇上容禀,奴婢并无非分之心。奴婢既入得华清宫,便生生世世都是尹妃娘娘的奴婢,莫敢妄图其他。奴婢触犯宫规,自当领受惩处,与旁人无关,与旁人无隙,生死任由皇上做主,绝无怨言。”
他居高临下看着脚下臣服的女子,无悲无喜,无怒无嗔。单薄消瘦的身影,一如记忆里那个雨中的女子,只是再也回不到当日。
原本,他就没想过回到昔日。
今日来这栖凤宫,便早已做好了准备,准备在她的心头狠狠刺伤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