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事毕,我便先行离开,明日再来请你与我治病。”墨轩似乎看出了她略略失神的窘迫,不慌不忙的开口。
叶贞点了点头,“今夜多谢你。”
墨轩颔首,“若你真要谢我,便与我治好这顽疾,也教我免受苦楚。”
苦笑了两声,叶贞眸色微恙,“我只能说竭力而为。”
闻言,墨轩略显失落的垂下头去,转身牵了马出去。
月光下一声马儿嘶鸣,他已策马行去。
定定的看着他的背影良久,叶贞眸底的光渐渐暗淡下去。一声轻叹,月色撩人,今夕知何夕?左不过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月色,不知宫里的月色,今夜是否如故?
“师傅?”月儿捧着一件披肩出来,“师傅小心冻着。”
叶贞清浅一笑,“无碍,今晚的月色格外的好,多看一会便罢。”
“是师傅的心情好,如今姐姐和大哥哥总算在一起,师傅觉得高兴。”月儿眨动着明亮的眼睛,笑得宛若彼时的那个女子,那个也叫月儿的女子。
叶贞失了神,当日便是这样的笑容,让她毫不犹豫的救下丫头,并改了名字叫月儿,如今……她越发长得像月儿了。尤其是这笑容,干净无瑕,像极了外头的渭河河水,碧蓝得教人不忍触摸。
“师傅,你笑得真好看。”月儿笑着盯着叶贞凝神的眉目。
莞尔轻笑,叶贞抚着月儿的脸颊,“师傅的月儿才好看呢。”
“谢谢师傅。”月儿笑得越发欢愉。
这样的年纪,正当无忧无虑。叶贞想了想,当时自己这么大,还在做什么?左不过跟着哥哥上山采药,而后跟着娘亲学女红,为的便是来日的选秀能一鸣惊人,摆脱自生自灭的处境。可惜谁都不曾想到,她做到了女子中最荣耀的位份,却在最后轻而易举的放了手。
她倒不是舍不得荣耀与富贵,只是舍不得心里的那个男子。
墨轩……
原来世间真的有思念这种东西,只是……每每想起自己所承受的一切不过是他步入皇权高峰的垫脚石,她便开始不甘,整颗心都疼得难以复加。
既然他要他的皇位,那就该断情绝爱。她不过一枚棋子,如今游戏结束,也该接受弃子的宿命,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去,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活下去。
不,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孩子,还有……他们的孩子。
“师傅,你怎么哭了?”月儿伸手拂去叶贞脸上的泪水,“师傅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