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缓缓起身,语气顿住,目光森然:“当然,如果您要去告我,我也没有意见,只要证据充足,怎么判我都认。”
盯着她仿佛从来不知道惧怕是什么的眸子,江文清的脑子顿时涌上一股比以往更加深沉的无力感。
自从他一步登天,位及丞相之位后,向来都是他以强权压制别人,威逼利诱,如鱼得水,叫人不得不服。
如今自己也再次尝到这样被人压迫的感觉,心里着实又屈辱又难受,方才一怒之下提剑杀过来的冲动和热血顿时被林墨婉冰冷的眼神冻的全无了。
他知道,她的底气不是她自己,以她的出声和现在这个世道,是不能这么硬气的跟她说话的,她的底气来源于玉香楼,又或者说沈微远。
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卡住了一般,久久发不出半个字,林墨婉却是一点不留情面:“茶您也不喝,话也您也说了,还有别的什么事吗?要是没有,我有点困了,想休息。”
她这是下逐客令了。
此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的江文清早没了起先拔剑相对的气势,刚才的那一处就像是精神分裂一般。
他起身准备离开,却又在房门打开时停住脚凛冽的寒风灌入门内,吹的他原本被屋内暖气带来的一丝倦意都荡然无存了。
他没立刻离开,而是回头,逆着外面的吹进来的寒风,满目悲凉,问她:“有席和有安都是你做的,你真的就那么恨他们吗?”
这话他没有刚才的歇斯底里,而是很平静又痛心的样子,死死的盯着倚靠在桌前的林墨婉。
林墨婉抬眸,就正好迎上去,饶是如今的她心狠手辣,温柔刀,刀刀致命,且早就不对这个人抱有任何期许,但这一刻,缺爱的本能,让她在面对原本被自己叫做父亲的人面前,还是让她有点想哭。
她本不是一个善妒的人,如果江文清足够坦诚,她可以接受有其他兄弟姐妹,可惜从一开始,他就从来没有重视过她和她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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