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人穷追不舍。
飞军体力被压榨到极致,已到油尽灯枯的阶段,无力再战,末路狂奔。
沉重的脚步,粗重的喘息,眼前迅快掠过又渐渐缭乱的场景,还有浓得化不开的深沉睡意,每时每刻都在考验飞军将士的神经。心跳变得越来越急促,呼吸也越来越紊乱,喉咙里火辣辣地痛,仿佛吸进去的并非空气,而是熊熊燃烧的火,连带着烤得脑袋都晕晕乎乎,恨不得停下来休息会儿。
真的好想什么都不管,躺下来睡一会。
哪怕片刻也好。
可惜他们不能。
支撑着大家仍未倒下,仍然拼命榨取自己体内最后的力量挪动脚步的,是坚定的求生信念,和领地援军正在赶来的强烈鼓舞。领地没有放弃大家,已经有几位墨卫替他们赴死,他们有什么理由不继续坚持下去?
为自己,为袍泽,更为了那些因营救他们壮烈捐躯的兄弟!
继续跑!
羌人显然不甘心煮熟的鸭子飞走,坚决追击。
当看到另一个羌人部落的勇士跟了上来,参狼族长心情变得更加焦虑。与这些汉人交手,参狼羌已付出惨重代价,好不容易把飞军耗到半死不活,眼看再加把劲就能竟全功,突然有别的部落跑出来抢功,这种事如何能忍?先前参狼族长对飞军残部多少还抱着“慢慢熬死减少损失”的想法,看似追得凶残,实际上仍留有余地,希望尽量将飞军仅剩的些许力气耗在路上,而不是跟他的族人拼命,可其他部落竞争者到达后,参狼族长的如意算盘便敲不响。
先前墨卫小队的出现,也给参狼族长敲响了警钟。
不能再放水!
随着族长一声令下,参狼羌再无保留,速度骤增。
见羌人再次提速,王平又惊又怒,却完全没有办法,只能催残部快跑。可从凉州遇敌时算起,飞军已连续转战一个多月,且大多数时间是在山区与强敌周旋,缺食少药也就罢了,还被高山病折腾得死去活来,即使如此,还几乎每天都要与敌接战,饶是铁打的身体,到这时候也已经吃不消了。
飞军快不起来,追兵越来越近。
王平暗自叹息,很快作出决断。
“麻子。”
麻子连滚带爬地靠了过来,原本想应一声,却因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张嘴时先乱了气息,一通狂咳,咳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你带大家先走,我带人断后。”
“咳,咳,断后我来!”麻子脸胀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