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兰抓着白芷的手,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过的认真:“芷儿,你可想好了?这可是一辈子的事,这落定文书可不由得你再反悔。”
白芷笑道:“娘,您想太多了吧,我不是跟您说过吗,这定亲的事是假的,只是为了搪塞孟家人,为了咱们能过上清静自在的日子,做个戏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
赵兰摇头:“不,这事不能做戏,胡风是个好孩子,你若真心喜欢他,我自然同意你们定亲,可是——”
有些话,本不当说的,可她是一个母亲,就算不当说,也要说:“可如今他去了战场上,能不能回来还两说,我已经守了一辈子的寡,我不想你也走我的老路,芷儿,这事咱们不能再缓缓吗?等胡风回来,只要他回来,你们立刻成亲都行。”
这就是古人与现代人的不同之处。
在现代,莫说定亲之后又反悔,就是离婚也是稀松平常之事,可在这古代,一旦定亲,便再不能反悔,尤其是女方,女方反悔,人家会说你水性扬花,不知羞耻。
男方反悔,人家还是会说女方无德无能,连个男人都留不住,用尽全力来指责和笑话你。
不公啊!
“娘,其实文书我已经写好了,您看。”她从荷包里取出已经按过手印的落定文书,递到了赵兰的面前。
赵兰不识字,自然不知这上头写了啥,只看见那嫌红的手印,觉得格外刺眼。
她长叹了一气,将文书还给了白芷:“你这孩子,唉——罢了罢了,听天由命吧!”
谁也没想到,孟家的人来得这么快,快的令人措手不及,赵兰又开始庆幸,庆幸芷儿没有受她的影响。
来人正是吴妈妈,让别人来看,徐氏始终不放心,便派了自己最信任的吴妈妈过来。
吴妈妈的马车停在白芷的新家门外,院门大开着,里头正在卸货,一件件崭新的家什被人从板车上卸下来,桌椅门柜什么都有,一众伙计忙的不可开交,有人负责卸,有人负责安装。
吴妈妈从马车里出来,没有着急下车,站在车架上往里看,一双眼睛转个不停,将这幢新房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不下八回。
这种房子倒是新鲜,便是京都城也没见过。
这时一个瘦瘦小小的姑娘从屋里出来,指挥着伙计们干活,模样生的倒是挺好看,就是太瘦了。
“你找谁?”一个清清瘦瘦的少年绕地马车,走到了吴妈妈的前头,朝她问道。
吴妈妈踩着脚凳下车,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