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管家在外头叫上了:“一个时辰到了,走吧。”
张氏起身,看着依然跪在地上的白珍珠,心里很失望。
可这毕竟是她的女儿,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再失望,也依然会心疼她。
张氏长叹了一气,道:“我会去求她,若她愿意帮你,自是再好不过。我自会来接你回去。可若她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于她,到那时,我就不会再来了。珍珠,若娘不来了,你要自己多保重。”
这句话,说得很艰难,可终究是说出来了。
她沉重的心,顿时轻松了许多。原本以为很难很难的事,原来真要做时,并不那么难。
执着与舍弃,都只是一念之间的事罢了。
她不能为了一个孩子,而让另一个孩子没有活路。
白珍珠看着父母和弟弟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洗衣房,心里空前的恐惧,好像在这一刻,她失去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母亲临走时的那个眼神,似乎有些怪异,她那个眼神,究竟代表了什么?
张氏离开时,在园子里遇到了裴青寒。
裴青寒似乎是路过园子,又似乎是等在这里。
“见过了?”他朝张氏和白二柱问。
白二柱点头:“见过了。”
“都说了什么?”裴青寒又问。
白二柱侧目去看张氏,不敢吱声。
张氏抬起了眉眼,眼神犀利的瞪向裴青寒:“我们说了什么,侯爷您会不知道?”
裴青寒淡淡一笑,道:“你比你女儿可聪明多了,可惜,你女儿没继承你这优点。”他顿了顿,又问:“是白芷让你来这里的?”
张氏点头:“是,我们在街上遇见的,她正为城中百姓免费治病。”
这事裴青寒自然是知道,为了看一眼女儿,他偷摸去了好几回。
“她可还有说什么?”裴青寒问。
张氏咬了咬牙,昧着良心道:“她说,她说让你放了珍珠、”
裴青寒自是不信,若真有这事,为何早些时候不说?还能等到现在?
“口说无凭,我如何相信?”他淡声道。
张氏赶忙摸出先前白芷给的那只金簪,递到了裴青寒的面前:“这个,这个就是信物,这是白芷亲手从头上取下的。”
是一只样式简单的金簪,虽然简单,却透着低调的华丽。且裴青寒知道,凡是京都城里的世家望族,都有专门为其打造饰物的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