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并非军情急报,寻常的奏疏和其他公文要从广东到北京,需要的时间不会低于二十天。
这二十天,还得是有足够分量的人物送出的,沿途驿站不敢耽误。
杨慎花了三天的时间才等到黄佐与张孚敬回衙门,然后立刻就去请见,说了说桂萼表达的隐患。
这三天时间里他也没闲着,老老实实在架格库里把一些资料调出来认真查看了。
他现在很犹豫,因为他猜想这里面有皇帝授意的可能。
所以他只是表达今年各部派料到广东可能会产生连锁反应的担心。
虽然急得不行,可他只能这么说,然后看着张孚敬与黄佐的反应。
“用修思虑甚是周全。”张孚敬看着他笑了笑,随后疑惑地问,“但此事,用修上禀布政使司,让张藩台留心为妥。”
杨慎顿时尬住了。
没错,广州府之上是布政使司,他若只是担心这一点,可以告诉黄佐之后,让他传达到新任的广东左布政使张恩那里。
“下官会上禀藩台……”杨慎看着他淡定的反应,心里更加没底了,“抚台当知,若是万一真激起民变,这广东试行新法一事恐会大受影响。抚台请准广东清丈田地之后如何行事,朝廷旨意至今未下,可见朝中顾虑者定然不少。”
张孚敬于是有点奇怪地看着他:若说朝廷里的反对派,那头头可是你爹。现在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伱,一时大眼瞪小眼。
还是黄佐一脸凝重:“用修所言甚是!抚台,下官素知广东情弊,下官殿试策文谈及吏治,大半倒是观广东吏治有所悟。此事不得不防!广东海灾颇多,若今春徭役过重误了农时,入夏后再有大风灾,那今年势必有变!如今可虑者,不只在广东!两京一十三省,盼新法不得其效者不知凡几。一有风吹草动,朝中就会弹章四起!”
“……这么说,用修不是因广州府士绅富商施压,劝本抚台放缓步伐?”
杨慎苦着脸:“抚台大人,下官到了广东任官,前程自然已经与新法相系!只是如今,恐怕纵然中枢已有决心,那六部堂官、各省官员,也不见得没有异心啊。”
他心里纠结了一下,随后莽上去就是一句:“下官直言了吧!桂府台告诉下官,今年广东派料之额,反常!以桂府台之间,有人欲对家父不利。朝中有重臣欲以广东为棋盘,这局棋,动不了陛下决心,这一点下官很清楚。然纷争一起,家父身为首辅,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