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来,宝马良驹拉动着的大辂上,皇帝威严而庄肃。
如今,浓烟滚滚震耳欲聋的蒸汽火车头后面,皇帝乐得有点憨。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同,大臣们只感觉心情复杂。
大家伙还惴惴不安地等待所谓“做官标准”的统计结果呢,然后便被拉到这里来看皇帝忘形开怀,看那被封了侯的工匠作为骖乘站立在皇帝身侧。
青史之上,除了把造纸改进而获封龙亭侯的蔡伦,也就只有这位了吧?
但那可是纸啊!与文教息息相关。而蔡伦封侯前,本就已经是中常侍兼尚方令,是内臣中显赫的人物。
郑魁呢?
真正纯粹的工匠。
尽管朱厚熜心心念念的蒸汽机刚面世时就有了一个“拉车”的明显应用,但沉稳的官员们对这件事的反应,总体便是荒诞。
若不是这位皇帝陛下过去的功绩令人没话说,今天的行为妥妥便是一个耽于嬉乐、因奇技淫巧之物而大赏媚上佞臣的行为。
眼下绝大多数人当然并不理解这机器真正的威力。
皇帝的表现太浮夸了。
陆炳的心直到那蒸汽火车真的彻底停了之后才放下来,他没管朱厚熜:“臣去迎护太子殿下。”
父子俩可不敢让他们都坐上去,朱载墌等人还在后面很远的地方,以更可靠的方式回来。
朱厚熜挥了挥手,来到众臣面前后仍旧是笑容满面。
好得很,真的能拉动车子,从良乡站顺利到达了京师站。
一路上瞅着烟囱里冒出的黑烟,听着近在咫尺的轰鸣和曲轴带动车轮碾过铁轨的机械声,朱厚熜反倒倍感亲切,而且还仿佛被点燃了一些久违的热血。
帝国的变强在他看来是理所应当,可这蒸汽机更加具象、更加清晰地让他感觉到他确实带来了一些更深刻的改变。
但这只是开始,它要真正应用到许多的领域,还需要时间,需要进一步的研究,需要冲破许多阻碍。
“重器降世,朕让卿等来迎驾,便是与朕同享喜悦。”朱厚熜的目光扫了过去,“凡事皆有利弊,农工商既俱为国本,自然也是如此。大察工商,是为除弊。封郑魁为新世侯,是因其利在千秋。朕知道你们还有很多想不明白,但朕可以告诉你们。”
众人抬头看向了皇帝,以为他要讲解这所谓“重器”有何神异。
谁知皇帝抬起手指了一圈:“将来的史书上,郑魁要比你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