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定了定神,硬是把心里那点局促的不适感给压了下去,冷嗤道:“你刚说什么?说太子殿下天真?”
他的态度,不太好,语气微冷之中又似是透着几分揶揄。
当然,这样阴沉的天气,武昙是看不到他内里波动了几许的那些心思的,反正她看到的始终就是这男人的一张冷脸。
“啊?”这男人骤然发问,她反应了一下,随后脑子转的飞快,一本正经道:“哦!我说天真冷!”
她吸了吸鼻子,面上表情真的是一派天真,没有半点掩饰说谎的痕迹。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要不是萧樾知道自己的耳朵没问题,甚至都得怀疑真的是他断章取义听错了。
何况——
那夜长宁宫的院内,他是亲眼见识过这个丫头的眼界和城府的。
是的,那夜长宁宫内发生的事他都记得,那之后发生的许多事他也都记得,现在想来,还如同黄粱一梦。
一月之前他在北境战场上打了有史以来最艰难的一仗,同时又受了毕生最大的一次重创,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好像是重新入了一次轮回。前世,从这里往后十年的轨迹都历历在目,真实、深刻,所经历的一切包括细节都毫无瑕疵……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但他确定那并不仅仅只是大梦一场,而是那一生沉浮之后,他死而复生,又回到了十年之前。
因为某些原因,他十四岁就去了军营,迄今为止历时八载,前世的时候,经过那一战所受的重创之后,一个人呆在冰冷的军营里养伤时,他就越发憎恶这帝都京城里一切的人和事,甚至为了防止有人趁虚而入,他连自己受伤的消息都大力封锁了,没有外传。
可是这一次,他选择了反其道而行,只待伤势稍稍稳定,就以养伤为名上了奏本,要求回京。
这样的要求,作为他亲哥哥的皇帝陛下自然不能驳回。
于是,他拖着重伤未愈的身体,长途跋涉大半月终于辗转回到了这里。
作为驻外的将领,他回到胤京的第一件事自然就是进宫面圣,皇帝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今日刚好在寝宫理政,他在这内宫门口等候传召的时候,却没想到第一个遇到的故人居然会是她!
十二岁的武昙,和他上回见到她的样子还很不一样……
此刻这小丫头正跪在他面前,眼睛明亮,目光清澈,面对他明显是在施压的二度质问,她转着脑袋左右看了看,仍是那么一副天真烂漫的面孔,眨巴着眼睛道:“下雨了,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