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落了一层灰,眼泪一滚,瞬间冲刷出两道水痕。
身上衣物破烂,发尾又全是焦痕。
萧樾还从没见过她这样狼狈的模样,一时之间只觉得整颗心就揪起来了,可是心疼坏了。
武昙哭倒在他怀里,又捶又咬:“你个混蛋,才回来……”
她并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脾气会这样坏,这般迁怒的——
多是因为实在是受得委屈大了。
“好好好!都是本王不对,不该一走这么多天,把你一个人丢在京里。”萧樾用力的拥着她,试图安抚,唇碾过她鬓边才惊觉她额头滚烫,似乎烧的厉害。
这密室里又冷又潮,他心中一片后怕,不能再多留,就忙是将她往怀里一揽就快步移了出去。
萧昀一直半跪在旁边,看上去颇有些失魂落魄。
这个晚上,他和武昙共同经历了一场生死,独处了数个时辰,所有的危局和险境都经历过了,其间她是抱怨过也惊慌恐惧过,可总体上却从头到尾都端得住。
这样的武昙,是萧昀一直看在眼里的。
虽说是有些张扬任性,但人却聪慧机智,颇有几分胆色。
这一晚上的相处下来,他以为自己已经窥得真人,直到萧樾恍如救世的天神一般骤然降临,武昙那崩溃似的一声哭喊,突然就将他这一整个晚上积累起来的那点得意和信心全都击得粉碎。
他从来就不知道,这个看似时时处处要强又狡黠霸道的丫头也会有这样脆弱和无理取闹的一面……
原来,她真情流露的时候是这副模样么?
跟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柔弱的女子一样,会放声大哭,向旁人求救,向身边熟悉的人发泄……
只是——
却又时刻的保持清醒理智,只向她觉得能保护她的人求救和哭诉这一夜之间的所有委屈。
方才还觉得这几个时辰里他们之间算是相处的不错的,如今萧昀就只觉得深深地可笑。
她在他面前,原来从始至终,都不是真实的她,不过时刻戴着一副面具,虚与委蛇的混日子罢了……
前世,且不说后面的三年如何,单就前面的三年,他们还是循规蹈矩的做着名义上的一场夫妻的,在他厌弃她的同时,她却也同样的从来就没想过要靠近他。
以往的多年里,萧昀一直以为她本性如此,刁蛮、要强,不屑于依靠旁人。
却原来——
并不是她有多要强,而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