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相请留步。”
虚情假意地用了一顿饭后,虞清欢和长孙焘离开了相府。虞谦领着一家子送到门口,演了一出祖孙情深的戏码。
“多谢。”马车上,虞清欢认真地看向长孙焘,再次诚恳地说了一句。
多谢长孙焘来了相府,多谢他愿意让自己系上从娘亲那拿来的丝带。
“本王帮你这么多,可不是只想得到你的一声多谢。”长孙焘看都不看她一眼,捧起一卷来看。
果然如她所想,长孙焘在相府的种种,仅仅只是在做戏。
他果然,另有所图。
但不知为何,长孙焘变回淡漠的态度,反而让她松了口气。
她们之间,本该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不是真的,总会让她觉得不安。
虞清欢从马车的抽屉里掏出一张纸笺,又找出笔在上头写了几行字,然后递向长孙焘:“这名单上面的人,都曾在深夜造访过相府。”
她知道这份名单一旦递出去,长孙焘只会更怀疑忌惮她。但如今,她所想到的,能拿出来还长孙焘陪她回相府这个人情的,也只有这个。
她和他之间,本该互不相欠。
长孙焘接过纸笺,并没有打开看:“你得先告诉我,这名单你是怎么得到的?”
虞清欢又从袖中掏出一个约莫两寸长的圆筒,随手丢到长孙焘怀里:“拿着它,放在你的眼前往窗外看。”
长孙焘狐疑地将圆筒捡起,掀开帘子往外一看,整个人猛然一震:“远山之景近在眼前,这东西你从哪里来的?”
虞清欢将目光放在窗外,淡淡道:“我父亲调回京城后,并没有立刻来接我娘。我娘郁郁寡欢,但我外祖父是个爱医成痴的人,从来不管我娘。为了引起外祖父的注意,我把从河边捡的透明沙子扔进外祖父的药鼎里,阴差阳错得了几片琉璃般的东西。我也是在巧合之下发现,用一块凹的和一块凸的放在一起,可以看到很远的景物。我便是用它,得知我祖父曾和哪些人秘密来往。”
长孙焘放下帘子,将圆筒递还给她:“照你这么说,你外祖父应该是一个了不得的大夫,但本王从未听到过他的名头。”
“送你了,你明明很喜欢。”虞清欢又把圆筒丢回去,然后道,“说起我祖父的本名,应该只有街坊邻居知道,但他还有另一个绰号,江湖人称其‘陆判’,一针可定生死。”
“他在哪?”长孙焘的唇角,竟抑制不住地颤着,整个人显得十分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