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间一片复杂。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慕凌天的胳膊垫在了她的脖颈下面,两人的距离很近,除了她的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身侧以外,两人几乎是相拥而眠。
她的眼帘上,喷薄着慕凌天呼出的热气,痒痒的,从前,她最怕这样的攻势了。每次慕凌天在她的耳朵或是其他敏感点一呼热气,她便不止身体软了,就连心也跟着一起软了。
可是现在,她除了觉得冷,还是冷,眉眼间,是一片冷『色』,心里,是一片蓝『色』的**。
放在外面的手向上『摸』索着,片刻以后,似乎是『摸』到了什么东西,触感冰凉,冻得她下意识将手一缩。
烟灰缸!拿到床边来一看,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白『色』水晶烟灰缸,拿在手中,很沉,很沉。
瞥到仍旧在安然沉睡的慕凌天,顾悠悠心中忽而有了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大胆到,从未有一刻觉得自己是如此恨过一个人。
就连林如意那个害的她家破人亡的女人都要靠边站。
顾悠悠从未觉得自己是看中精神过于看中身体的高尚之辈。
在危难时刻,她应该会付出一切代价选择活下来,因为,从很小的时候,她就懂得了一个道理,善意,永远是自己留给自己的才最可靠,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活着,尚且能够感受到一丝丝善意,哪怕是虚假的也好。
可是,如果那个企图摧毁她的精神,折辱她的人格的人,是慕凌天的话,另当别论。
顾悠悠手里握着冰凉的烟灰缸,缓缓将其举过自己的头顶,到了慕凌天额头侧方,太阳『穴』的附近。
如果,如果她这一缸砸下去,会不会就没有这么多烦恼了?
用这缸砸死他,再砸死自己,什么也不用面对,什么也无需牵挂。
有那么一瞬间,顾悠悠是真的想要手落血溅。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在想到爷爷的时候,她退却了。
爷爷给她攒下的嫁妆,还没有派上用场,她怎么能死在这里,为了这个臭男人而死呢?
顾悠悠的手缓缓收回,却是在猛然间,被一只大手攥住了手腕。
顾悠悠一惊,是她的警觉『性』太差,竟然没有发现慕凌天已经清醒了过来,可是那惊也只是在她的眼眸中停留了短短的一瞬间,便归于平静,重新被清冷取代。
慕凌天还是侧躺着,可是抓着她手的力道却越来越大,两个瞳孔的深黑漩涡之中,似乎有暴风雨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