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那孩子依旧在哭。
只是似乎哭得累了，不再似之前的大嗓门，而是低低地哽咽着，像是一只小小的手掌轻轻地拨着人心深处那根绷着的弦，让它一点点地弯曲柔软……
秦兆阳张了张唇，喉咙里，那声“对不起”几度徘徊，到底还是没说出来。
他突然生起气来，站起身，大步走向门口。
穆妈妈抬起脸，就见男人突然又停下脚步，转身走回来，行到她的床头。
她抬脸，看着他。
男人眸色深沉，看不出来是什么情绪。
脸上，突然落上他的手掌，温热的掌心，手指微微有点发颤。
“兆阳？”
穆妈妈怔住。
眼前，男人的脸却已经靠近，不等她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男人的唇已经落下来，吻在她的唇上。
自从上次撞到他与茱丽的事情，他们已经有将近半年的时间分居，最近的一次牵手还是她受伤那天。
对方突然的亲近，让穆妈妈满心惊愕，一时间也忘了将他推开。
等到她意识到眼下的情景，回过神来的时候，秦兆阳已经直起身子，大步走向门口。
“明早我接你出院。”
男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病房门外，穆妈妈抬起手指，轻轻地抚了抚嘴唇，唇上还有淡淡的湿渍，似乎是在提醒她，刚才的一切确实已经发生。
揭被下床，穆妈妈汲着拖鞋走上阳台。
片刻之后，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夜色中，男人的身影瘦长。
怎么感觉，他好像瘦了好多？
楼下，秦兆阳停下脚步，转过脸看向三楼亮着灯的窗——穆妈妈的病房。
阳台上，只有灯光。
注视空阳台片刻，他转脸行到司机开过来的车边，坐进后座，茱丽关好车门，坐进副驾驶座。
“查理医生刚刚打过电话。”
“我知道了。”秦兆阳不耐烦地应了一声，隔着车窗看看那个窗子，“开车。”
车子渐渐驶进夜色中，尾灯也消失不见。
阳台上，穆妈妈从一侧的墙后重新站出来，对着夜色长长地叹了口气。
林子凡走过来，看看楼下，轻声开口。
“您要的东西，我已经整理好。”
收回目光，穆妈妈重新回到床边，接过林子凡递过来的平板电脑，拿过桌上的眼镜戴到脸上，打开文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