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病情越发严重,大清早咳嗽不断。
陆雨平急忙上前轻抚后背顺顺气,脸上满是忧容。
陆母看到孝顺的儿子,摆摆手表明没事。
“雨儿,去把娘亲昨天做的窝头蒸一下,带到田里去吃,千万别饿着肚子。”
“好,那您先靠在墙边缓缓气。”
“今天收割一厘地红薯,明一早挑到城里去卖,换些食盐,日常吃的过淡,容易乏力没精力干活。”
“娘亲,红薯可是入冬主粮,往年还不够过冬,现要是割了一厘地后,岂不是要挨饿了?”
“唉,雨儿正值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因为断盐得什么病,否则,到待嫁年纪就进不了好家门喽。”
“嫁不出最好,谁稀罕啊?婚嫁后一堆堆规矩,哪能受得了,还不如一直陪着娘亲身边,无忧无虑。”陆雨平小嘴一扁,拱到陆母怀里撒娇。
“女大当婚,男大当嫁,天经地义,这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岂容你私自做主。
你要是嫁不出去,我白养你这么多年了,还不如一头牛犊有用。要若是往后净说胡话,你可别进家门了,我当没养过你。”
“娘亲,孩儿听您的,我这就按您吩咐做,别生气了,小心病情加重。”
“雨儿,娘亲说话是有些重,但都是为你好啊。我平常教你的男德哪里去了?有些话,当说的也不能说,一介男儿家,要学会忍耐。
往后嫁过去,不该说的说了,邻居街坊听到,会戳娘家的脊梁啊!让为娘在地下怎么安生。
你要知道,这个世界,男子没有本事,注定身份卑微,不如安分守己,平静过完一生,也是好的归宿。”
“孩儿谨遵娘亲教诲,往后一生,再不意气用事。”
待陆母躺在被窝,陆雨平将蒸好窝头放在床头,静悄悄出去。
陆雨平走后,陆母竟留下一行清泪,似乎回想到痛苦回忆。
出门前,陆雨平用布兜将早餐和午饭要吃的窝头包好,连同一瓦罐清水放入箩筐。
右肩背着铁锄,左臂挽着箩筐,慢悠悠出门。
天色渐亮,左邻门前栽的一颗树下,早已有一窈窕身影闭目盘膝。
联想到昨晚关门砰响,那女子显然是被赶出家门。
陆雨平有些感叹,平时虽没太多交情,但好歹邻居一场,加上本身又是富有爱心的男孩。
当即从布兜取出一个窝头,放在身侧,不动声色往田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