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裙系在腰上的江梅笑着反驳他姑道:“他哪见过什么大世面,赶紧先吃饭吧。”
“我们吃过来的,你装给韬子吃吧,他这刚回来。”
一锅肘子连汤带肉端上桌,他也不客气,转身将椅子掉了个位,正对着几位长辈,边听边开始大快朵颐。
“南市的亲戚属于晚辈打个电话就成,海市那边的亲姑奶得要人去带,而且年龄大了,得派车才行,大巴车一路走走停停,坐不得。”
“我让甘军开面包车去,行不行?”大爷问二爷。
二爷迟疑颔首道:“一辆面包车也应该够了,总不能一大家几十口人都来吧。”
漫不经心喝着汤的他,提醒道:“要是不够,就让甘军从昆市调车。”
他对爷爷的亲姐姐,也就是他的亲姑奶,了解的不多,只知道是以前打仗的时候,举家逃到那边,后来在那边拉黄包车讨生活,直至成为现在的海市人。
人啥样他不清楚,反正给他映像不太好,无论是甘军,又或者他,又或者其他亲戚落魄海市,租借别人冬冷夏热的出租房时,都没见海市的亲戚站出来说过一句话,当然这和他们不是一辈人也有关系。
家里老太太形容大姑奶很直接——就是抠,他估摸着可能真是以前穷的很了。
虽然未曾谋面,也从没落过别人的任何好处,但他不至于和一个近九十岁的老人怄气,该做的礼节不仅做,而且必要让人达到宾至如归的地步,不为别人,就为养育了甘国华的爷爷奶奶。
“大爷,二爷,你们列个距离较远一些亲戚的单子,到时候我安排人去接,把人请齐了,让爷爷奶奶高兴高兴,讲句难听的,都八十了,又能再过几个生日。”
正散烟的大爷认同道:“是这个理,我和韬子的想法一样,钱什么的你们别操心,就负责热热闹闹的把这次大寿给搞好。”
连吃饭带商量又花去一个多小时,他摸着鼓胀的肚皮将四位长辈送到门口,提醒骑慢点后,才转身进屋。
秋风徐来,使得夜晚微凉,举头望了会小院里的天空,一缕缕飘过的云层,遮掩的半月忽隐忽现,眼看又要到一年中秋。
“妈,你在家上啥班呢?”
他站在小院门口问厨房里正洗刷着的江梅。
“你怎么知道的?”
“妈,你好意思说呢,我可是你亲儿子,却不如一个外人。”
“你好意思说呢,你这个亲儿子还没一个外人打的电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