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他是主帅,想如何安排是他的事情。我此次不过是探探北冥队的虚实,既然已经达到目的,便按苏元帅说的,按兵不动便是!对了,你去吩咐咱们的士兵,这些日子如同先前一般操练便是,旁的事不用操心。”
身边的一名副将模样的人听完,只干脆利索的点了点头,便已经领命而去。七王爷身子往后靠了靠,脸上现出一丝疲惫,眼圈儿下隐隐泛着青色,为了这次奇袭,他好几日未曾休息,着实有些累了。
可惜,现在还不是睡觉的时候,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完呢。
“来人!”
对这外面喊了一声,几乎在下一刻,便已经有一个影子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玄机子那边的情况如何?他可愿意出山助我?”
“回王爷,玄机子说自己虽为金壁王朝的人,当年却为北冥国异人所救,如今他拜在那异人门下修炼,没有出山的打算!”
“嗯?是么。”七王爷挑了挑眉,食指弯起,在案几的叩了几下,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冷冷地说道:“那你传话给他,瑛姑如今安好,虎子如今安好。只一点,若他迟迟不愿归国,她们是否能一直安好下去,我也不敢保证!”
哼,好好的请你不出山,竟非要本山使出些手段来么?想你玄机子有一身制造兵器的好本事,只因为当年得罪奸人而不得不流落他乡,本王也是爱才,才会几番想请与你,想不到你却一再推辞。
本王就不信,你真的连妻儿都不顾了,若当真如此,你何苦当年故意做出抛妻弃子的假象,只身引开追兵逃往邻国,想必也是要为他们留一条活路吧。
玄机子,既然本王要用你,你便一定会为本王所用!
“宫中情况如何?”玄机子的事情说完,他转了话题。
“回王爷,皇上几日前又呕血了,似乎病情更加严重了,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呕血了。皇太后心急如焚,却因为战局紧张,只能尽量瞒着此事。但皇上上朝次数大大少于往年,早已经引起众大臣的纷纷猜测,何况四王爷与五王爷原本就心怀叵测,如今太子与王爷您都不在京城,他们更是有些蠢蠢欲动了!”
那人汇报完,悄悄看了一眼七王爷。京城里如今可谓按潮涌动,而自家王爷却在这种时候以去江南游玩为名,带着这些年私自培养的精锐铁甲兵来到了边关,也不知是何用意。
七王爷不理会下属的注视,只淡淡的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我名为出游实在边关的事情,老四同老五那边知道了么?”
那两人一向对皇位觊觎的紧,这一次也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虽然他平日行事已经极小心谨慎,尽量表现出一副对国事无甚兴趣的样子,但为了稳妥起见,还是更加注意些为妙。
“回王爷,四王爷同五王爷如今都忙着在皇上跟前侍奉孝心,同时与朝中大臣屡屡会面,颇有拉拢之嫌。王爷,您说皇上这身子,若真有个好歹,不会给了四王爷和五王爷可乘之机吧?”
“自两百年前起,我朝的皇上,便不曾有活过四十的,皇上今年刚刚三十九岁,你说他还有多少日子,哼!”
七王爷脸色阴沉,说起自己的父皇,竟是不带半分情分。
“曾有传言说这是我金壁王朝皇家的一个定数,乃是天劫,想要当这皇上,便要折寿。便是身为皇子子孙,亦都短命,这是得了富贵要付出的代价。也有人说这是我金家被人下了诅咒,是以世世代代都逃不出这种英年早逝的命运,此说法虽毫无根据,却竟在两百年间成了事实。皇上他只怕真的时日无多了,看来我们的计划,也得加紧进行才是。”
七王爷目光深邃,望着远方,他神情极为严肃,那是一种势在必得的决心。
“宫里的事情,且先不管他,让老四老五先闹腾着去。你办好我交代的玄机子的事情后,再帮我去寻一个人,此人你见过,便是毒圣东方非,他此刻应在北冥国,我找他有要事相商。你若找到他,务必速速回我!”
“是,属下遵命!”
七王爷吩咐下来的事情,常常让人摸不着头脑,但跟在他身边的人都知道,他从来不做无用之功。韬光养晦了这么多年,如今看来,七王爷是要开始让大家注意到他的存在了。
“金壁王朝,荣二百年,一朝残月女出,王朝动荡,国易主!”
心中默念着这句话,七王爷脑海中浮现的却是苏承欢的身影。这个女人,竟然连北冥国六皇子的身份也被她逼问出来了,难不成,自己以前,竟是真的错了?这神秘的预言,竟是大伙儿都理解错了不成?
他不知道苏承欢是否便是那神秘预言中的残月女子,只是先前直觉的认为但凡残月女,皆为不祥,当远远避之。是以对皇上塞给自己一个残月女做王妃,他心中愤恨,憎恶,嫌弃,甚至纵容府里的人处处给她难堪,逼她走上绝路……
只是,时至今日,对于这个预言,他才隐隐觉得似乎自己理解偏了。
残月女出,王朝动荡,国易主?这句话,若细细推敲,不难发现,是有另一种可能的。也就是说,这残月女或许是如今金壁王朝皇上的克星,却也同时是下一任皇上的福星。她会让王朝易主,而新主是谁,并未有定数呢。
想通了这一点,七王爷心中一凛,直觉自己犯了个大大的错误。
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未曾早早想通这一点,以至于一怒之下休了苏承欢,让她回了娘家。而最要命的是,她居然与那云鹤厮混在了一起,云鹤如今还成了太子。这些事情,一件件的串起来,他觉得像是有一张无形的手,在隐隐推动着这一切,让事情朝着他无法掌控的方向发展。
而苏承欢这个女人,反倒是在被休后,一次次引起他的注意,一次次让他刮目相看,甚至,动了心。
他向来不屑于儿女私情,自很小的时候,看父皇对母亲的冷落,对自己的无视,他便立定了决心,他要成为主宰别人命运的人,要成为这个王朝最高高在上的那个人,哪怕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隐忍,他也一定要做到。
因此,他将自己的童心收起,年纪便学会了筹谋与虚与委蛇,学会了韬光养晦,学会了以冷冰冰的表情来保护自己。这么多年,习惯了这样冰冷漠然的自己,他早就忘记了该如何去爱人,当然,母妃除外,那是他发誓要以命来保护的人。
他不懂何为心动,不明白为何人要现在儿女私情里出不来,也不想取弄明白这些。他心中,是他的宏图伟略,是要让自己站在金壁王朝至高的位置一呼百应,俾睨天下!
可是,不知道何时,他开始关注这个叫做苏承欢的女人的一举一动,开始在意她同谁在一起,计较她对自己的态度,时不时想起她的样子。最初他不明白为何会这样,可经过了这么久,他想这或许便是旁人口中所谓的心动吧。
苏紫瑶对他一心一意,甚至为了她以身挡下此刻的刀剑,他心中略略觉得感激,却不曾动心。许了苏紫瑶王妃的位子,也是觉得她是苏家的女儿,对自己日后或有助益,而且,他也不讨厌她。但也仅止于此,再无其他。
苏承欢不同,苏承欢让他动了平日断不会出现的心思,让他一贯的冷静自持出现了波动。苏承欢一次次的表现,让他越来越对她生出一种别样的兴趣。
呵呵,将犯人吊起来关在黑乎乎的屋子里,她坐着犯人吊着,她吃着犯人看着,还有什么人棍,炮烙之类,这女人当真是好本事啊,居然不过三个时辰,便让那样嘴硬的犯人惊恐的呕吐不已,乖乖的招了。
苏承欢啊苏承欢啊,这样的你,让我怎么能彻底放手呢?
嘴角扯出一抹无奈又若有所思的笑容,七王爷回过心神,遥遥望了一眼京城的方向,“父皇,若我主动求娶苏承欢,你可会同意,呵呵!”
想到皇上若是真的听到此话可能会露出的惊愕表情,七王爷竟是舒心的笑了。
不过,此事不急,日后总会有机会的。
在屋子里踱了几个来回,七王爷的脸上一直带着某种高深莫测的表情,直到后来撩起袍子在案几前坐下,拿起翻了一半的兵书,又认真仔细的读了起来,间或,还会用毛笔在字缝隙间做些批注。
七王爷的打算,苏姑娘自然是不知道的。这些日子,难得的消停,自从北冥国的六皇子回国后,双方出现了一段极平静的日子。虽然军队不敢因此而放松警惕,但也是比之先前的草木皆兵,稍稍缓和了些。
此时,苏承欢正在跟一匹马较劲,都说烈马难驯,果然没错。这匹小红马是她那日兴起,跑到城外的地里挖地瓜时遇上的,当时觉得小红马很可爱,便用地瓜将它给勾搭了回来。可带回来才发现,这小红马虽然该吃吃,该喝喝,但就是不让人摸它骑它。
苏承欢心想若不是我你还在外头流浪当野马呢,将你带回军营训练一番没准以后能成为一匹威风凛凛的战马,跟着将士们上阵杀敌,建功立业,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于是,本着这种心理,苏承欢一次次试图骑上马背,一次次被小红马毫不客气的摔了下来,直摔的她屁股疼。
“你怎么听不懂人话啊,都说对牛弹琴对牛弹琴,我今天是对马说话,哼,牛马不分家,你们都动听不懂人话,真是讨厌死了!”
一边又一次揉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苏承欢一边口中嘟嘟囔囔,抱怨着马摔苏承欢,不识好人心。
周围的人看着她的窘样儿,也都跟着起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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