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你来到这儿的时间,你是从昨天夜里开始坐的吧?”
“嗯。”
“这大雪天儿的,可不容易。”郑恩承长嘘短叹道。
翟逸显然听出了郑恩承在帮他说话,朝他投去感激的一瞥。
我听了暗暗气结。一个皇城土着,关于雪,你什么样的大阵仗没见过?伦敦现在下的这个程度,充其量也就是“毛毛雪”了。
“我可能,真的没时间陪你去逛伦敦……”我对翟逸说。
我只想在玛德琳今天的看护时间结束之前赶回去。公寓里有暖气片,给我一本书,给金琦一盒蜡笔,外面下着雪,屋里是暖和而惬意的时光。
“我可以不逛的。”翟逸说,“如果你肯邀请我去你那儿做客的话。”
我叹了口气,问他:“回爱丁堡的机票买了吗?”
“特蕾莎,”郑恩承忍不住道,“人家刚来,就跟别人打听什么什么时候走。你这可不是华夏的待客之道啊……”
“我……”我嘴角翕翕,终于还是没想出什么说辞来反驳,瞪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帮着翟逸了?
翟逸摆手道,“没事,没事。”他看了我一眼,“说明特蕾莎没有把我当客人。”
我怔了怔。听到他叫我“特蕾莎”,我总觉得怪怪的。事实上,这是我到英国之后唯一的名字。大概是因为翟逸和特蕾莎这个身份之间从未有过故事发生吧。
郑恩承冲我们挥挥手,“我要进咖啡馆了,半个小时过去了,我还站在门口。你们就换个地方约……叙旧吧。”
我给了他一记眼神杀,而他浑然不在意,一面发出爽朗地笑声,一面拉开咖啡馆的门。混着咖啡香味的暖热气息只感觉到短短地一瞬,随着他关门的动作,把我们俩留在了外面的冰雪世界里。
“我……”我先开了口,对着翟逸道,“我要去推车。”
“我陪你。”翟逸说。
等取到车,他便道:“路滑,我来帮你推吧。”说着,他不由分说便抓过了单车的把车,我便默默退到了一旁,稍稍落后他半步。
我俩谁也没有说话,直到已经出了校园。他才抬头看了眼正在飘雪的天空,“记忆里上一次有雪,有你,都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是啊。我在心里轻轻道,学着他的样子抬起头来,静静看着那些簌簌而落的雪花。
“十年。”他重复道,“时间真可怕。”
我忽而想起他喜欢的陈奕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