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当其冲被剿匪的对方,那晚刚好是兰七月成婚的那一晚,他茫然的看着发生的一切。
他见过山匪对待俘虏的凶残,对百姓的伤害,虽然他什么都不记得,但是他确信自己和他们不是同路人。
他不是这里的人,但他势单力薄,手无缚鸡之力根本逃不了。
所以看见有官兵来的时候,他选择向他们救助。
他一袭喜服红衣,服饰兼容了大宣的风格又加入了蛮地的特色,头上用红绳编成的辫子,显得他既飘逸又爽朗。
山匪与官兵生死之搏斗打得不可开交,刀剑碰撞的声音,低吼与惨叫交织,倒下尸体,蔓延的血液。
兰七月很怕,他怕自己被当做同伙,可他不是山匪也没有干坏事,他不想死。
他躲在柱子后面,视线绕过打斗的兵匪,落在屹立在高处的身影,那是一个男人,骑在马上。
他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但他傲视寒霜的身形,挺拔的背脊像山峰间最傲然最峻峭的那一座,其他人只要望向他,便只能仰视。
他是士兵的老大,兰七月想。
自己的生死决定权肯定是落在他的手中,所以他要想办法引起他的注意,然后求他放过自己。
山匪在被屠杀一半的时候投降了,他躲在柱子后也被发现,一个士兵抓着他的肩膀将他丢在地上。
刚好与他跪着的新娘撞在一起,本来是娇美新娘子,现在面容凋悴,泪水,血迹,恐惧与痛恨交汇一起,形成复杂的表情。
兰七月有些不忍,女匪是唯一看着些许善良的人,也许那份善良是因为看上了他,而她对他不坏,所以有些不忍。
士兵拱手跪在地上,“报,山匪搜查完毕,全部在此。”
不知何时站在高处的男人已经来到他们的面前,兰七月闻声抬头,这一下看清楚男人的面容。
是充满攻击力的长相,五官区别于大宣人的柔和,无论是眼睛还是轮廓都可以用锋利来形容。
兰七月的心脏在狂跳,他的面相看着不像祥和的人,眼神像刀一样,如果被他盯上,他怀疑下一刻自己就会身首异处。
可能是他的视线太过明显,睥睨众人的男人突然侧头,刚好与他对上目光。
淡漠又明锐的眸光,兰七月竟然直接下出声,“嗬—”,那种被吓着条件反射的倒吸气的声音。
这一声在死寂的环境中尤其的明显,士兵纷纷举起长枪对着他,只要他出一声,便会万枪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