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去写道公文,拿过来,我给你画诺签押,然后去乡佐院中支钱。”
这佐史应了,却不肯走。乡长问道:“怎么?还有何事?”
“何君,这钱给了邮所那边之后,要不要按以前的惯例向乡中征收?”
“部司马,让你见笑了。我也是刚上任没几天。”乡长对着刘和笑道。
原来这乡长自上任以来,他的主要精力都用在了阅读往年的简书案牍上,说实话,对乡中日常的工作运转还不太熟悉。他问道:“这钱以前都是从乡中征收的么?”
这佐史理所当然地说道:“那是当然了。咱们只是个乡,又不是县,收来的赋税都交给上边了,平时也没什么节余,又要维护乡公所,又要维持各种日常开销。让咱们出钱,咱们哪里有钱呢?”
“县里知道此事么?”
“最先就是由县里批准的,到现在十多年了。”
乡长略微沉吟,说道:“既是由县里批准的,就按此征收罢。”
佐史应了,还不肯走。
刘和开口道:“还有事么?”
可能是因为天气热,佐史擦了擦汗,继而笑嘻嘻地说道:“贵人、何君有所不知啊!往年的惯例都是支一收二。”
“支一收二?”
“也就是向乡民征八只鸡,三千钱。”
刘和心道:“看来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这基层组织...始终存在着监察空白,乡霸、村霸横行。我在太学时,偶尔听学长们议论时政,十句话里有八句都是‘州郡以下,无不贪放狼藉’。几年前,时任尚书令的桥玄表奏太中大夫盖升在任南阳太守时,受取数亿以上,应免职禁锢,没收财贿,但是却因盖升于天子有旧恩,不但没有被罢免,反被升为侍中……父亲听说后,愤慨非常,以为这是亡国之兆。我虽当时口不言说,但对他这个‘判断’却是十分赞成的。上行下效——便连这乡中的斗食小吏也贪婪残民!”
刘和问道:“这‘支一收二’又是从何时开始的?”
“有十几年了。”
何乡长看了看佐史:“你刚才说这钱是向乡民征收的,但是我忽然想起一事:我在任东山亭长时,为何从不曾有人来征收此钱?”
“三千钱不多,用不着每次都向全乡征收。本乡十二个亭,几十个村,以亭为次,轮换着征。两月一次,一年征收六回,十二亭得两年才能轮换一遍呢。”这佐史见何乡长似有沉吟,笑道,“君任东山亭长时,恩加小民,泽被诸里,乡民无不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