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听了鲜于辅的质疑,不慌不忙,叫侍立在堂门口的军士:“将昨日渔阳田氏送来的东西拿来!”
鲜于辅狐疑等待,不多时,军士捧着一个漆盘进来,放在鲜于辅案前,掀开上边的布帛露出其中的物事,却是十锭金光灿灿的金饼。鲜于辅莫名其妙,问道:“田君,这是何意?”
“这就是昨日渔阳田氏给吾送来的东西。请君试想,若不是心中有鬼,他家又岂会肯用这十块金饼来换陈睿一人?陈睿只是他家的一个宾客而已,哪里能值这十金之钱!”
鲜于辅沉吟不语。
田丰又道:“其实,郡府早在前几天就接到渔阳县的上书报案了,正因为知妖言罪名之重,所以当时没有上报州府,而是令县君仔细核实,以免有误。县君再三询问陈睿,并遣人去西郊田家暗中打探,有很多人都证实了渔阳田氏确实常出大逆不道之言。”
“按如此说来,此案是证据确凿了?”
“渔阳田氏不仅常出大逆之言,在这几天的暗访中,并且发现其族跋扈县乡,鱼肉百姓,所犯之罪极多。这里有一个大概的记录,请君且看。”
军士拿来一份文牍呈给鲜于辅。
鲜于辅打开细看,不觉触目惊心,见其上共罗列了三十几条罪状,当头第一个是走私盐铁给鲜卑,第二个是“聚众匪盗”,第二个是“隐匿逃犯”,第三个是“众贼劫杀”,另外又有私杀奴婢、通女干等等诸罪。
这些罪状不是一个人犯下的,每条罪状前都有一个人名,即犯罪之人,其后是其罪名,再后边是苦主的名字。大致算下来,牵涉到了渔阳田氏族中的三十多人。——也亏得隐元武卫谍报能力强悍,才能够在短短几天内搜集到这么多的罪证。
他将文牍看完,怒道:“我虽本乡人,少时也听说过这个渔阳田氏,知其常年横行乡里,自称闾里大侠,以武犯禁,只是却没想到竟然如此跋扈、罪恶!若这些罪名皆属实,族其三属也不为错!”
田丰心中一动,听出了他的潜台词,想道:“‘若这些罪名属实,族其三属也不为错’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他猜出了‘大逆不道之言’其实只是诬陷?”要知,只凭“大逆不道之言”一罪就可令渔阳田氏族诛,然而鲜于辅却不提这事,只说如果这些罪名属实,那么族其三属也不为错,很像是在“避实就虚”。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田丰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明显是为了铲除恶势力豪强。鲜于辅尽管刚正严直,却也不是不知变通,正如他说的:“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