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态度温和,相待以礼,若让不知情的人来看,分明是一个文雅君子,任谁也想不到便在前几天,这个长者刚诛灭了一个本地豪强的全族。
阳家不比鲜于家,自从阳球被赐死家族中落,族中也没有什么显赫的大官,来拜访的那几个人又都是年轻一辈的子侄,城府浅,见事少,面对田丰的时候,不管他再温和有礼,也依然感到压力重重,战战兢兢,前言不搭后语的说了会儿话,便提出告辞。
田丰也不挽留,留下了他们带来的礼物,很殷勤地亲将他们送出院外。
这时一个信使到来——刘备在渔阳郡犷平县上书,渔阳四姓之一的魏姓,勾结县长为恶一方民怨沸腾,请主簿和州府定夺。
原来就在田丰来渔阳县办理渔阳田氏的时候,刘和借口犷平魏氏走私战略物资给鲜卑,又派刘备前往犷平办案。
刘备当时连夜出了广宁一路向西,因为入夜宵禁,不能再走了,遂投宿入乡中亭舍,把在郡府里开的“传文”拿给亭长看了,只说是去蓟县游学的。当晚,在亭舍住了一夜。第二天,早早起来,付过饭钱,复又赶路前行。又行十余里,入了犷平县界。
他向官道的两侧望了望,指向前面,对左右说道:“现已入了犷平县境,咱们也该去乡里走走、看看。前头有个里落。走,咱们装作讨水喝,去看看本地百姓的民生好坏。”
他一骑当先,便衣军士紧随其后,走不多远,从官道下来,转行乡间小路,行至里外。和白檀的诸多里落一样,这个里落也是外有墙垣,墙外植桑。一个亭长模样的人从门边的室中出来,警惕地打量他们,问道:“诸位有何事?”
刘备翻身下马,和气笑道:“我们从白檀来的,要往蓟县去。路上走得渴了,想来讨碗水喝。”
亭长犹豫片刻,说道:“你们站在这儿别动,我给你们取些水来。”
“好,好。劳驾、劳驾。多谢了。”
一侍从瞧着那亭长回去室中,说道:“这个亭长也太胆小了吧?咱们只三个人,还能闯入里中杀人放火不成?”
刘备说道:“此时正农人下田劳作之时,里中应没什么人。咱们又骑马带刀的,是生面孔,亭长谨慎点也是应该。”
过了一会亭长取水出来,用木椀盛着,依然充满警惕,递给刘备,说道:“没有汤水了,只有这些放凉的。喝完了赶紧走罢,——洛阳挺远的。”
刘备道谢,接过来喝了口,让给两个亲随。
他装着热,抹了一下额头,抬眼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