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冬日被阴云笼罩,清晨天色灰沉,江上寒雾迷蒙。
货船的船身破开涛涛江水,一路北上。
被驱赶到货船甲板上的渡客们,被江上浓厚的湿寒之气冻得哆哆嗦嗦。不少人瑟缩着脖子,揣着双手,跺着脚,仍止不住牙关上下打颤。
香菜手脚冰凉,冰润的脸蛋如白里透红天然未修饰的玉石,少年装扮的她,依旧能让人联想到“冰清玉洁”这个词。
芫荽从包袱里抽出一条棉麻布做的围巾,一边连声抱怨,一边把围巾给香芹戴上。
“早就说让你留家,你偏不听话,现在好了吧,知道遭罪是啥滋味儿了吧!”
俗话说得好,“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芫荽还真当他妹妹是养在温室里的花骨朵,吃不了外面风吹雨打的苦。兴许以前的香菜是他想的那样,不过经过脱胎换骨,现在的香菜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目光仅仅局限在渔水乡的香菜了。
香菜要是不跟着芫荽出来,还不知道真正遭罪的会是谁呢,恐怕芫荽也上不了去沪市的这条船。
恐伤芫荽的自尊,香菜不说居功自傲的话,咧着嘴笑嘻嘻的解下围巾分给了芫荽一半,“咱俩一起围!”
芫荽故意虎着脸训她一句,“你还笑得出来!”
香菜捡好听的话,软声软气的撒娇道:“都多长时间没见爹了,我都快忘了他脸长啥样了。你以为我不想到沪市去找爹啊,我比你还想呢好不好!长这么大,我就没有出过远门,有机会去大城市,你以为我在家里坐得住?”她晃了一下芫荽的胳膊,“到了沪市,找到咱爹,让他好好的带咱俩转转。”
芫荽脸色缓好,本来就不是真的跟香菜置气,只是出于心疼埋怨两句罢了。
“行啦,哥不冷,你自己围吧。”他把围巾重新给香菜戴好,略有些焦虑的视线越过香芹孱弱的肩头,望向货舱的方向。
货舱的木板门并没有合上,但是自从有一个人进去后,那个拿鱼叉的男人就跟门神一样守在门口,一见有谁靠近,就虎着黑黝黝的脸凶狠得瞪视着对方。
雪花纷飞,气温愈寒,甲板上得渡客们渐渐按捺不住了。虽说货舱里头也不温暖,起码也是个能遮风挡雪的地方,这外头实在太冷了,人都快冻成冰棍儿了!
芫荽心里又急又气,他们兄妹花了整整一块银元上船,可不是为了受这份罪的!
他忍不住闷声道:“他们这些人到底搞啥名堂,会不会……”
香菜心眼儿明亮,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