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菜到百悦门找薄曦来报道。
一见面,薄曦来就拿嫌弃的眼神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又一遍,数落香菜穿的衣裳不体面。他话说的好听,其实背地里的意思就是说她丢了百悦门的脸面。
百悦门的工作制服没发下来,香菜本身也没什么好衣裳可穿。
交代了几句,薄曦来就把香菜丢给了小北。
当他把小北从水吧台那里唤来,香菜这才发现小北是一副酒保的装扮。
她愣了一小下,看着小北,目光充满了惊奇,“你白天当司机,晚上干这个,请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小北的工作远远不止这些,除了干这两样,他大部分时候还要照顾藤彦堂的生活起居,简直就是某人的随身保姆,而且还不知疲倦浑身跟铁打的似的。
小北看了一眼香菜的身后,张口正要说话,只听香菜叽里呱啦又说道:
“有个惨无人道将你当骡子使唤的老板,人生是多么的苦逼,”她抬起右手按在小北的肩上,一副苦口婆心为他好的模样,“有没有想过跳槽?以后跟着我干,我保准你的日子过得比现在舒坦。”
她还没开起来的布行里正缺个像小北这样勤快的伙计。
小北说不准以前的日子过得算不算舒坦,但是他知道只要答应了香菜,他以后的日子就别想过得舒坦。
他对着香菜的身后颔首,张嘴默默地叫了一声,“二爷。”
小北撩起眼皮子,意味深长的看了香菜一眼,那眼神中似乎带着那么一点儿幽怨。
背后似乎吹了一阵冷风。香菜顿时感到脖颈后面凉嗖嗖的,整个脊背遍布一层薄薄的寒意。
顷刻间,她悟出一个道理——
下回喷人的时候,一定要看看你喷的的那个人在不在身后。
香菜微微转过身,见藤彦堂果然在她身后正用一对深邃的眸子幽幽的望着她仍搭在小北肩上的那只手。
她吓了一跳,并不是因为藤彦堂就这么冷不丁的冒出来惊着了心脏脆弱的她,实在是藤彦堂的脸色差的让人尤其担心他如今的健康。
这才几日不见。藤彦堂就消瘦了许多。单薄的身子像是一件精致易碎的瓷器,经不起丝毫的破坏与伤害。
藤彦堂的目光轻飘飘得落在香菜身上,说话的口气与平时一样。完全听不出像是病入膏肓,“你如今都在我这个惨无人道的老板手底下干活儿……”他顿了顿,“敢情你不是来干活儿,专门来挖我墙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