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阿芸的话中品味出别的意思来,心里边很不是滋味儿。好好的一个姑娘表面上纤柔得跟弱柳扶风的林妹妹似的,心里面怎那么多弯弯绕绕,说话总含沙射影的。拐弯抹角的磕碜人,还装作一副话不由心且为谁着想的模样。
老渠心里对阿芸培养不出更多的好感来,但晓得她所说的将会是影响阿克一生的决定。
“渠老板。”香菜那清越且透着一股惬意的声音响起,就算此事超越了她管辖的范畴。她还是忍不住要站出来管一管,“你先别着急做决定,等阿克回来,让他自己跟他姐姐说。”
说到底,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们这些外人不好插手。
就阿芸这用心险恶程度,香菜有理由相信不管锦绣布行做出什么样的举动,阿芸都会将准备好的脏水泼过来。
锦绣布行要是扣着人不放,阿芸轻易的便会搬弄是非。锦绣布行要是放人,她绝对会在弟弟面前澄清自己,让锦绣布行中的所有人成为抛弃他的恶人。
不拿她当一回事儿,看她还怎么兴风作浪,香菜给老渠递了一个眼色,希望这老家伙能明白她的意思。
就算老渠跟她没那个默契,他也知道该怎么拿捏分寸。
“那要不就先等阿克回来,你要是不想再跑一趟,就先在我们店里坐会儿。”
阿芸垂眸想了想,尔后微微颔首,迈着小步子走到老渠之前抽开的那条长板凳上,摆弄着洋裙,优雅的坐了下去,将提包放在了双膝上。
她忽的想起一件事,一边打开提包,一边说:“对了,我从阿克住的地方找到了这个东西——”
说着,她将一样折叠整齐的东西从提包里拿出来放到桌上。老渠打开一瞧,才知道这是有阿克亲笔签字亲手画押的试用合同。
“我看了,”阿芸温婉道,“这份合同的试用期是三个月,我要把我弟弟从这里带走,他肯定在这里干不了那么长时间了,违约金要赔偿多少?”
老渠看向香菜,当初阿克签下这份试用合同时,他就听香菜悄悄说过,因为阿克是童工,他签的这份试用合同是没有法律效力的。这份合同不过是约束阿克认真工作的一种小手段,就算阿克真的要在试用期未满之前离开锦绣布行,他们都没打算拿着是说桥。
阿芸主动提出赔偿,无非就是想让人知道她现在有多富有。
她变戏法似的,在桌上放了二十块大洋。这些钱相当于阿克一个月工资的十多倍。
“你们看,这些够吗?”阿芸小心翼翼的眼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