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香菜与芫荽聊到很晚。
第二天早起,她就去新申九厂了,一直忙到很晚才回来,都没有赶上晚饭的时间。
藤彦堂将热好的饭菜端上来。
香菜将摘下的丝巾搁到一边,生怕吵到谁似的轻声问:“孩子们都睡了?”
“都睡了。”
香菜坐下后松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疲惫之色。
她确实累了,也幸好孩子们这会儿都睡了,不然还不知道今天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去。
藤彦堂将她额前的碎发拢到她耳后去,眼底尽是心疼,柔声催促:“赶紧吃吧,吃完早点休息。”
香菜拿起筷子,又问:“我哥呢?”
“也休息了。”
可能是真的累坏了,香菜吃饭的时候微微失神。
轮到藤彦堂开始发问:“今天怎么忙得这么晚?”
香菜说:“戴司长没有复职,司长一位久久悬而不决,没人来收款,九厂那边积蓄了不少。昨天就有通知,说今儿会派个代表过来——我回来之前,一直在跟财核算款子。”
藤彦堂轻轻冷笑一声,“龙城还没沦陷时,那戴司长一听到风声,溜得是最快的,他还真是溜得彻底。如今抗战都胜利了,沪市也光复了,他居然丢下他司长职位不要了,还真是一点都不像他。”
“他是钱捞够了——有钱过安逸日子,总比过刀尖舔血的日子强。”
戴司长那人怎么样,藤彦堂是一点儿也不在乎。他就是有点儿为香菜打抱不平——要是戴司长在的话,他媳妇儿也不用这么辛苦了不是。
他忽然想起一个人来,“诶,你不是说蒋寒跟你一样,重新被调回九厂了吗?”
香菜却是反问他一句:“你觉得蒋寒像是管事儿的人吗?”
藤彦堂深不以为然,那新申九厂的副厂长蒋寒手握大权却不管事儿,一天到晚只顾着游戏人间了。
香菜又说:“我今天听上头派来的那代表说,国府高薪从国外请了一位经济学家。”
“接替戴司长的位置吗?”
香菜摇头说:“不清楚。”
藤彦堂沉吟道:“我觉得有可能,你想想对方要真是个经济学家,不去经贸司任职,他又能去哪儿呢?”
香菜不是没发现其中的关联,再说这其中的关联也不难被发现。她只是不太想承认罢了,“如果是这样,那人跟戴司长是一个德性的人,大家都相安无事,如果不是,那将来只要是跟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