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料,尽管须驴将喷嚏打得山响,那隐身者却始终没有流鼻血。
这就奇怪了呀,难道那个隐身者找到了应对响鼻衄的办法?
冲动之下,他打算冲进人神山武者的队伍,与那个隐身者搏杀一番。然而理智却告诉他,一旦那么做,那么他就很可能像那些武者一样没命。一个在明处,一个在暗处,这个仗怎么打?
他很庆幸那个隐身者杀的是普通武者而不是他这个目标明显的人皇,如果人家一开始就冲着他来,那他还有没有命就不太好说了。
庆幸之余,他开始纳闷,既然那个隐身者所针对的是人神山的势力,为什么偏偏不来对付他这个人神山的领军者呢?
思绪纷乱之中的时鉴,又看到一片一片的人神山武者往地上掉落,围困云霄宗的铁桶阵已然现出缺口,尚存的武者只顾着躲避、逃命,压根没有反击的心思。
即便想反击,又哪里找得到反击的目标?
这完全是一边倒的局面,那隐身者以一敌众,却是从容自如,砍瓜切菜般收割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若非亲眼所见,谁都不会相信。
时鉴身边的护卫见状,当即建言道:“陛下,那隐身杀手神出鬼没,您尊体金贵,不如暂时撤离以避其锋。”
这话说得有些学问,不是说让时鉴尽快逃命,而是让他暂时避开那隐身杀手的杀戮。
时鉴当然也有这个意思。
他是人神山方面的统军者,亲自指挥这千军万马,而今,麾下的千军万马已然乱了套,他无论施展怎样的招数都不可能指挥得动,继续待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
尤其关键的是,他得保住自己的性命。
当年背着弑君的恶名登上人皇之位,他要的就是人前的风光,一旦小命不保,那就什么都没有了,剩下的只可能是遗臭万年的骂名。
就此逃走,或者说得好听一点,撤离,他当然不甘心。
兵部副主管带兵攻打云霄宗,战果是千里逃一。兵部主管带兵攻打云霄宗,结果是有去无回,一个人都没逃回去。他此次御驾亲征,结果逃回去的只可能是他自己和身边的护卫。
说到底,这不是交战,而是单纯地给云霄宗送人头。
送罢人头,他还无法平心静气,而是战战兢兢,生怕那隐形杀手追来,或者哪一天找上人神山来。
即便逃生,也是逃得窝囊,逃得仓皇,而且这仓皇会永远伴随着他,直到那个隐身杀手将他杀掉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