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一汪浓稠的墨汁已是磨好。
房玉珠长吁一声放下磨石,冷然出言道:“余驸马,请你用墨。”
余长宁忽然收敛了玩世不恭的笑意,走至案前铺平一张白色的宣纸,目光已是一片沉凝。
他默默地盯着案上宣纸思忖半响,右手伸出头也不回地吩咐道:“笔来。”
站在旁边房玉珠愣了愣,这才意识到余长宁是在对自己说话,贝齿摇着红唇盯了他一眼,拿起一只毛笔放在他手中恨恨道:“拿去!”
余长宁接过毛笔一抖衣袖,又是沉声道:“墨来。”
闻言,房玉珠只觉一股郁闷之火堵在心头来回涌动,恼怒地将砚台捧在手中置于他的眼前,面沉如水一句话也是不说。
余长宁眉头微微一皱,大袖一抖提起毛笔用笔尖在黑呼呼的墨水中回荡一圈,待到笔酣墨饱之际,一方墨龙已在宣纸上挥洒开来。
殿内众人好奇之余纷纷引颈张望,然则由于视线的关系皆不看见画中详情,只得焦急不安地等待着。余长宁手中的毛笔来回于画卷与砚台之间,一会儿如万马奔腾般酣畅淋漓,一会儿如游龙飞凤般轻盈飘忽,一会儿又如泰山压顶般沉稳坚实,一笔一勾,一点一滴流畅非常,隐隐有绘画大家之风。房玉珠因为站在他旁边,自然对画中详情一目了然,怔怔地凝神打量,脸上神色从最初的疑惑变为了好奇,再由好奇变为了震惊,最后恍然间又带上止不住的赞叹之色,原本紧蹙的娥眉也渐渐放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