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云的金帐显赫而孤立,眼下正值傍晚,金帐周围挂了一盏又一盏的连绵风灯,照得十余丈开外皆是一片白昼。
迎着夜风微微飘扬的白狼大纛旗下,十二名赤膊武士按剑而立把守帐门,目不斜视威风凛凛,来人只要走到帐门,不无感觉到一股威严气息迎面逼来。
然而余长宁好歹也是进过皇宫,上过大兴殿,岂会被如此阵势吓到,他轻轻地咳嗽一声,在侍卫们虎视眈眈的注视下悠哉悠哉地进去了。
甄云正负手站在帐内那面羊皮地图前凝神端详,听到禀报,她转身沉声下令道:“请余少卿进来。”
帐帘一动,一身突厥服饰的余长宁大步走了进来,拱手行礼道:“唐臣余长宁参加云可汗。”
一听他如此称呼,甄云倒是微微一愣,右手一抬虚手作礼道:“来,坐下说话。”
余长宁点点头,落座在了甄云旁边之案。
甄云淡淡笑道:“现在你伤势如何了?”
余长宁拱手回答道:“托可汗之福,下官现在已无大碍。”
听他前一句唐臣,后一句下官,甄云岂会不明白他的心意,所幸坦承直言道:“你虽然救了本可汗一命,但是,并不意味着本可汗要放余少卿你回去。”
余长宁闻言心头咯噔了一下,苦笑开口道:“就因为下官知道了可汗你偷袭大唐和亲使团的秘密?”
甄云正色道:“对,为确保秘密不泄露出去,所以还需要余少卿你暂时留在突厥。”
“不知可汗口中的暂时是需要多久?”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一年,或许是十年,也或许是更长的时间。”
听到如此坑爹的回答,余长宁不由怒了:“可汗你这样说实在太没有诚意,我岂不是须得在突厥呆上一辈子?”
甄云皱了皱眉头道:“你虽然是本可汗的救命恩人,但本可汗却不希望你借用恩情来威胁于我,这秘密关系到突厥的未来,所以本可汗不得不慎重对待,所以还请余少卿谅解。”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余长宁再强人所难便是有些不识抬举,他叹息一声无奈道:“那可汗你准备如何处置我?莫不是如同匈奴对待苏武一般,将我流放到北海去放羊?”
甄云原本绷着小脸,听到此话顿时忍俊不禁,噗哧一声笑道:“我可没有匈奴人那么不近人情,你只要不离开汗帐便可,其他一切与贵宾无异。”
她这一笑犹如芙蓉花骤然绽放,余长宁呆了呆,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