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悄悄地将书信展开细读,及至读完,脸上不由露出了古怪之色,苦笑出声道:“原来长安竟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陛下此计的确大妙,不过却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我,取得云可汗的信任挑拨突厥降部与薛延陀的关系,谈何容易啊!”
略一思忖,余长宁将那张信纸凑到油灯前点燃一角,待到烧成灰烬后,皱着眉头在帐内悠悠地踱步思考起来。
金帐内,甄云得到了长安探子送回来的密报,得知余长宁全家都被李世民处死后,不由一声沉重的叹息。
甄云早已看管了波澜诡谲的阴谋密事,也习惯运用这些见不得光的计谋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然而这次为了留住余长宁而使用的这些手段,却是让她心里生出一股说不出的愧疚感。
然而即便心头有些后悔,但开弓已是没了回头箭,不管如何甄云她都只能如此走下去,大不了以后对余长宁好一些,给他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便可。
心念及此,甄云长身而起,立即吩咐侍卫将余长宁带来见自己。
余长宁刚刚前来,甄云便一脸悲伤地向他叙述了这个消息,听得余长宁如被雷轰,当场愣怔在了原地。
余长宁早就知道了会有这么一出,心里虽然对真云的行为极为不齿,但为了完成陛下所交代的任务,自然是哭得泪如雨下,捶胸顿足,途中还故意晕倒了几次。
见他如此模样,甄云心里满是愧疚之情,当下也不劝阻,只是吩咐芷云将他送回营帐妥善照顾。
接下来几天,余长宁过上了颓废的生活,整日不是饮酒便是大哭,醉醺醺的不醒人事,骂大唐刻薄功臣忘恩负义,骂李世民昏庸无知心狠无情,骂骂咧咧之身不绝于耳。
得到芷云的禀告,甄云知道自己已是达成了目的,然而不知为何她心里却没有一种喜悦之感,淡淡开口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见可汗神色说不出的奇怪,芷云想要开口询问,终还是将话咽进了肚子里面,抚胸一礼便是告辞而去。
思忖再三,甄云缓步出了金帐,朝着余长宁所居住的帐篷走去。
刚刚来到门口,甄云竟生出了一股害怕的感觉,她怕看到余长宁那悲伤的样子,静静地在原地矗立了良久,她这才一咬银牙走了进去,明晃晃的灯烛中,一股浓郁的酒气顿时萦绕鼻尖久久不散。
余长宁正坐在案前自斟自饮,似乎对真云的入内恍然未觉,他高声咏颂道: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