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初刻,殿外的黄钟大吕悠然而起,高句丽王高建武已是施施然地步入了殿中。
他今年四十岁上下,按照年纪正值春秋鼎盛之时,然而由于近年来渊盖苏文的强势崛起,致使高建武已被这位性格强横的权臣架空,沦为了一个高坐庙堂上的工具,每每想到此点,高建武便忍不住捶胸顿足泪流满脸,不过他天生性格软弱胆小,竟丝毫兴不起反抗渊盖苏文的念头,所以才四十岁,已是愁得满头白发。
望着自己名义上的丈人,余长宁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对高建武也是生出了几分同情之心。
高建武今日心情不错,宴会开始便举起酒爵起身笑道:“各位使臣,孤之公主汉和年已双十,向来颇得孤之喜爱,今番承蒙各国不弃前来高句丽求娶和亲,不管结果如何,都是高句丽的朋友,来,咱们共饮此杯。”
各国使臣轰然一声允诺,长身而起仰头便将杯中美酒饮干,皆是说不出的豪迈。
紧接着,渊盖苏文起身替高建武引介各国的使臣,当先介绍的便是吴王李恪。
大唐乃天下最强之国,而高句丽王从名义上来说不过是大唐册封的一个藩王而已,两人同属王爵,高建武自然不会托大,一番寒暄竟是恰到好处,既保持了王者尊严,又给了李恪极大的面子。
其后介绍的是余长宁,因为余长宁乃是替突厥汗王求取和亲,代表的是一国君主,所以除了李恪之外便是他的座次最珍贵。
“原来阁下便是余长宁。”高建武恍然笑着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了几分复杂之色。
他早就听说大唐长乐公主驸马余长宁乃是一个人杰,没想现在他竟然已经背叛大唐成为了突厥国师,成为叛国罪人,一时之间,高建武的心里不由大感惋惜。
余长宁不卑不亢地拱手道:“外臣奉汗王之命前来贵国求取和亲,得见大王尊容,实乃三生有幸,就如大王刚才所说,不管结果如何,高句丽都是突厥汗国的好朋友。”
高建武欣慰点头道:“国师果然识大体懂道理,待到挑选驸马之时,孤王再看国师英姿。”
余长宁微笑拱手,这才肃然落座。
其后,渊盖苏文又替高建武介绍其余之人,如薛延陀王子曳莽,东瀛王子古人大兄,新罗王子朱存闰,百济王子李明亮,另外还有许多余长宁从未听说过的小国使臣,使臣的名字也是千奇百怪,听周边的大臣悄声议论,这些小国使臣来自遥远的南洋,而国家的领土许多都仅是一城之地,弱小得实在可怜。
待到渊盖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