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铜管,对着杜禹英正色道:“这一定是房大人对我所请的回复。”
杜禹英颔首道:“快打开看看房大人怎么说?”
余长宁剥落上面的泥封,拧开铜盖将里面的信纸倒了出来,刚刚看得一眼,一双眼睛陡然瞪大了。
杜禹英见他神色不对,蹙眉问道:“怎么了?莫非是坏消息。”
“不错,是一个坏得不能再坏的消息。”余长宁喟叹了一声,脸上露出了无比复杂之色,“十天前,突厥汗王甄云提兵二十万侵入漠南,漠南形势岌岌可危,房大人命我们一定不顾一切代价修补堤防,因为朝廷现在已经没有余力耗在治水赈灾上面。”
杜禹英顿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水灾兵祸接踵而至,即便是强盛的大唐也疲于应对,房玄龄如此回复,就等于给余长宁下了一道死命令,必须想尽办法修好堤坝,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何其艰难!
是夜,民夫大营正中的那片军帐彻夜灯火通明,余长宁等人正聚在一起商量如何筑堤。
当提出了很多办法,却又被一一否决之后,即便是智计过人的余长宁、杜禹英也是茫然无计,相顾默然。
萧锐绷着脸开口道:“余驸马,九天时间筑堤当真是天方夜谭,我们如何能够完成?”
王敬直认同点头道:“不错,光是清理淤泥就甚是麻烦,别说还要修筑堤防,此天之失,非人力能够做到。”
“但是如此一来,我们岂不是辜负了朝廷以及父亲之托?”房遗爱忍不住怅然一叹。
“是啊,”柴令武轻轻一拍长案道:“那突厥汗王甄云真会挑选时候,竟选择这个关键时候进攻漠南。”
余长宁沉吟片刻,猛然开口道:“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必须依照朝廷的命令来做,若不能完成筑堤,实在愧对天子重托,愧对正在漠南与突厥浴血奋战的大唐将士,更愧对天下所有百姓。”
杜禹英正色点头道:“所以现在留在我们面前的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立即修建堤坝。不过……”
说到这里,杜禹英苦笑了一下:“因为没有想到办法,所以只能够先清理淤泥,不知余大人你意下如何?”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余长宁轻轻颔首,俊脸上满是愁容。
结束议事,余长宁返回军帐躺在榻上却是良久未眠,郁闷而又彷徨的心境反复地折磨着他,使他片刻都不能安宁。
感觉到自己毫无睡意,余长宁干脆离塌穿衣,离开大帐朝着黄河堤坝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