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余长宁心头陡然一跳,淡淡的笑容也是凝固在了脸上,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许多大臣都已经知道天子有易诸之心,李世民问出此话,心思昭然若揭。
仿佛是看出了他的疑虑,李世民挥挥手道:“你乃朕之爱婿,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即便是说错了朕也不会怪你。”
余长宁知道李世民乃千古明君,只怕自己任何谎话都是瞒不过他的眼睛,所以硬着头皮拱手如实答道:“启禀陛下,身为臣子本不应该妄议储君,然而陛下信臣,所以臣不得不如实回答,臣以为太子殿下个性乖张,喜好声色,伪善假仁,实在不是明君之相,然则君王随意易储乃国之大忌,实在应该谨慎从事。”
对于如此回答,李世民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因为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等一干亲信老臣都是如此回答,然而余长宁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后背顿时一阵发凉。
余长宁接着说道:“不过即便谨慎从事,臣觉得陛下也应该快刀斩乱麻早日决定储君人选,毕竟放任不管并不是明智之选,玄武门之变历历在目,臣言尽于此,请陛下谨慎思之。”
玄武门之变虽是李世民取得了成功,然而弑兄杀弟逼父的恶名却难逃史家口诛笔伐,今日余长宁当着李世民的面揭开这道伤疤,李世民既生寒意,也有几分恼怒,拍案怒声道:“大胆余长宁,你这是在指责朕的不是?”
余长宁有些委屈道:“是陛下你让我但说无妨,还说说错了也不会怪我。”
李世民闻言一怔,随即苦笑摇头,喟叹一声道:“长宁,其实不瞒你说,朕对于昔日玄武门之变甚是愧疚,然而当时隐太子不死,死的便是朕,还有追随朕的一干文臣武将,若是换了你,当如何处理?”
余长宁默然半响,想起了伟大领袖的一首诗,忍不住脱口而出道:“宜将胜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李世民听得双目一亮,捋须笑道:“好一句不可沽名学霸王,说的不错,立身为人岂能做那沽名钓誉之事?朕虽然无奈发动玄武门之变,但也给了大唐一个万国来朝的煌煌盛世,即便今后到了九泉之下见到建成元吉,朕也为心无愧,大唐盛世毕竟要交给贤能来继承啊!”
余长宁知道李世民已经决定废了李承乾,轻叹一声道:“太子虽然不肖,然而毕竟乃陛下血肉至亲,既然不能成为九五之尊,当个安乐亲王亦是不错,但是唯有一点臣不吐不快。”
“但说无妨。”
余长宁正色拱手道:“废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