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当中夜,东宫书房依旧是灯火通明,两个清晰的人影正映照在窗棂之上。
李承乾重重一拳砸得长案作响,怒声:“李泰那厮真是太可恶了!竟敢当众挑战本太子的权威,害得我差点在群臣面前出丑!”
李承乾对案所坐的老者生得方面大耳,满面胡须,形态颇为威猛,双目更是如点漆一般奕奕有神,正是闲赋在家的前兵部尚书、昔日的交河道行军大总管侯君集。
贞观十四年侯君集率领唐军灭高昌国,成为了继李靖之后的又一位绝世名将,然而侯君集虽有李靖的韬略,却没有李靖淡薄,对于财货钱宝极为看重,攻灭高昌国期间,不仅将高昌国国宝据为己有,更纵容大唐军卒劫掠庶民财货,在西域留下了恶名,以至于李世民知晓后龙颜大怒,加之斥责并免去了他的总管之职。
原本李世民此举本意在敲打侯君集一番,让他能够知进退明得失,从而更好为朝廷效力,没想到侯君集气量狭窄,对于此事一直怀恨在心,某日酒后竟煽动张亮想干那谋反之事,张亮将侯君集想要谋反之事告诉李世民,李世民冷淡处置,虽没有责罚侯君集,但是却失去了对他的信任之心,从此侯君集便沦为了一个闲官。
后来经过别人搭桥引线,侯君集与李承乾扯上了联系,这几年两人亦师亦友,密谋过不少的大事要事,今日李承乾受此侮辱,立即令人吩咐侯君集来见,倾述心头郁结。
及至听完今日皇宫宴席上所发生的事情,侯君集双目一闪,冷哼道:“殿下,从目前局势来看,陛下易储之心显而易见,若非他的纵容,魏王岂敢对你再三挑拨?若非朝臣尚有不少骨鲠老臣反对易诸,只怕东宫早就已经易主。”
李承乾面色阴沉地点点头,问道:“以侯大人看来,本太子该要如何处之为上?”
侯君集冷笑道:“敢问殿下,若是他日魏王成为太子并登基为帝,你可有活路?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后,李承乾冷声道:“李泰若为帝,本太子必定尸骨无存。”
“那不就对了。”侯君集眼色渐渐狰狞了起来,声音低沉得如同磨刀石一般粗砺:“昔日高祖在世,陛下和李建成也如你们兄弟那般明争暗斗,若非陛下先发制人发动玄武门兵变,岂会有现在的天下?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太子若想改变陛下易诸的心意,微臣觉得唯有兵谏!”
“兵谏?!”李承乾倒抽一口凉气,双目瞬间瞪大了,书房内的温度仿佛也立即降了几分。
“对,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