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儒家道德礼法为尊的社会体系中,士农工商阶级分明,商人作为最下的一等,地位连种田的农夫也不如,时常被人嘲笑为贱商,商人子弟不论是在修学、入仕方面都遭到了一定限制,即便能够入仕,许多也只能成为寻常的小吏。
如今,身为国子监祭酒的余长宁竟然说出将招纳商人子弟成为国子监学子,这对于商人们来说实在喜出望外,如果后辈子孙们能够进入国子监沿袭儒家学问,学而优则仕成为大唐官员,便可登堂入室改变商贾身份,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一时间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商人们全都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侍立在一旁的杜禹英暗暗皱起了眉头,觉得余长宁如此决定还是非常的不妥,轻声提醒道:“大人,若是这样行事,一定会被朝廷斥责的。”
余长宁笃定地笑道:“此事国子丞放心,本官自有主张。”
得到余长宁这样的承诺后,商人立即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纷纷表示将要慷慨解囊支持奖学金。
余长宁大概记下了他们欲捐赠的数额,末了笑道:“等过几天会有官吏前来与诸位商量此事,本官言而有信,必定不会忘记大家对国子监的相助之恩。”
告别商人们后,余长宁与杜禹英离开了宾满楼,刚走得没多远,杜禹英便正色说道:“余大人,你以学子名额来诱导商人们捐献,其行径与出卖学子名额又有什么分别?现在御史们本就喜欢盯着你,若被他们知道告上朝廷,你要如何是好?”
余长宁停下脚步,正色道:“若做什么事都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岂能成就大事?昔日我在鸿胪寺担任少卿之时,强力推进司仪署殡葬改革,也是想方设法争取到了朝廷的支持,陛下既然让我来担任国子监祭酒,那就须得给我改革的权力,否者我辞官不做。”
一席铿锵有力的话音落点,杜禹英良久没有回神,半响才轻轻一叹道:“为官从政者求安稳的多矣,做实事者实在凤毛麟角,听罢大人一席话,禹英才深深感觉到自己的浅薄,只要对贫寒学子们有利,不管朝廷意见如何,我们都应该去尝试,大人,我支持你。”
余长宁脸上挂起了一丝灿烂的笑容,点头道:“现在国子监内只有国子丞你一直坚定不移地支持本官,本官岂能不知?卿用真心待我,余长宁实在感激不尽,我相信国子监在我们两人的手中,一定会变得越来越好。”
杜禹英美目盈盈地望着余长宁坚定的神色,芳心中竟涌出了一丝强烈的悸动,她垂下螓首微不可觉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