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我们不熟吗?”他俯身,看着她,“那你加我微信干嘛?”
他的眼睛像是会勾魂。
陈香台被他看得魂快没了,表情也愣愣的:“我是怕我的家人赖上你才这么说的。”隔得近,她眼睛里全是他,“对不起啊。”
“对不起什么?”
她声音低低的:“他们不讲理。”
她垂头丧气,像做错了事一样,有些懊悔,还有一点点被她隐忍着的委屈。
陆星澜抬起手,在快要碰到她脑袋的时候又收了回去,把揣口袋里的那个装闹钟的盒子拿出来,用盒子端着她的下巴,这才把她恹恹耷拉的脑袋抬起来。
“他们不讲理你道什么歉,你又不是他们。”
他在安慰她。
虽然语气不温柔,眼神也不温柔,但她知道,他在安慰她。
人很奇怪,一个人的时候,受了委屈能忍着,可要是突然有人问了,有人安慰了,一点点委屈也会变成天大的委屈,原本能忍着的情绪会莫名其妙地放大。
她心里酸酸的,鼻子和眼睛也酸,她就睁着不眨眼,说:“陆先生,你不要看在我的面子就算了,该赔的你要让他们赔。”
“嗯。”陆星澜突然问她,“吃饭了吗?要不要和我一起吃?”
肯定是风太大了,她一眨眼睛,眼睛就红了。
陆星澜有些措不及防:“怎么了?”
她低头:“风太大,吹眼睛了。”
“委屈了?”
他犹豫了几秒,还是伸了手,抬到她头顶,笨拙又不自然地拍了两下。
她摇头,吸吸鼻子,抬起脑袋看他,眼神很清澈:“能吃过桥米线吗?一个锅的那种。”
“……”
陆星澜别扭地把手收回来:“好。”
一小门口,有位家长在外面张望。
门口的老师就问了:“你是哪位孩子的家长?”看着有些面生。
对方说:“苏谷雨。”
苏谷雨的妈妈方才来过电话,说会让一位姓苏的先生来接孩子,老师明白了,朝足球场的方向喊了一句:“苏谷雨,你爸爸来接你了。”
苏谷雨背着书包从球场跑过来了,怯怯地看了一眼外面,很快又把小眼神收回来:“老师再见。”
老师笑说:“明天见。”
他把外套的拉链拉好,走到苏梨华跟前。六七岁的孩子胆怯又好奇,小心翼翼地偷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