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都是久经风霜后沉淀下来的颓与空。
小哥愣住了,盯着那张脸。
啪嗒。
门被推开了大半,女孩迈出了一只脚,纤细修长,九分的黑色铅笔裤下露出一截白皙的脚踝,她穿着黑白相间的过膝长衬衫,里头是一件灰色卫衣,帽子随意扣在头上,锁骨若隐若现,两缕短发从卫衣的帽子里钻出来,微微凌乱地翘着,全身上下没有一点暖色,唯独女孩穿了一双粉色的兔头毛绒拖鞋。
“云记面馆?”她说,声音一如方才电话里,清澈微凉。
外卖小哥这才回了神,赶忙把袋子递上去:“你的外卖。”
“谢谢。”
她接过去,又把迈出来的腿收回去,转身关上了门。
手好冰啊。
小哥后知后觉,被女孩指腹略微擦过的地方,还带着几分残余的凉意,他摸了一把头,走了,走了一段路又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天色已暗,原本昏黑的窗户亮了,感应灯的光破窗而出,一到七楼几乎是同时亮起。
风一吹,外卖小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掉头走了。
咣!
门被甩上,两只粉色的兔子拖鞋被踢在了玄关,她拉下卫衣的帽子,提着外卖盒往里走。
她叫周徐纺,独居。
十七栋只住了她一个人,不是租的,整栋楼的房产都是她的。
她住七层,两户打通,两百多平的空间,一眼看去空旷得冷清,玄关左侧是衣帽间,很简易,几根钢管焊成的挂衣架,玻璃橱窗,架子上面挂着各种风格、任意场合的衣服,底下是透明柜子,装的都是配饰。玄关右侧是浴室,同样是用玻璃隔断,单向可视,只能从门缝看见超大浴缸的一角。
再往里走,上三阶楼梯,右边是床,全黑色的床单,没有一点鲜活气,床尾的地板上,散落地扔了几件衣服。左边一侧摆了四台电脑,一侧是黑色漆木的梳妆台,中间一张懒人沙发,一张玻璃茶桌,桌上一角放着投影仪,旁边,有个精致的玻璃盒子,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棉花糖。
白色的墙,黑色的地板,两百平的地方全部打通,一眼望去除了玄关那双粉色的兔子拖鞋,再找不到一处暖色,毫无人气与烟火气息。
她把外卖放下,赤着脚站在黑色毛绒的地毯上,从玻璃盒里挑了一颗粉色的棉花糖含在嘴里,刚咬开一次性筷子的外包装袋,桌上的电脑忽然自启了。
屏幕上,先是出现一堆骷髅头,然后是明黄色的海绵宝宝,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