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疲力尽,强撑着困意倦意等他,终于,霍斯衍无声地从浴室走出,掀开被子躺了进来,她立即伸手抱住他的腰。
柔软而温暖的手环在腰间,霍斯衍感受到了怀里人的不安,安抚性地亲亲她的额头,久未喝水,他的唇干得厉害,吻上来时能清晰地感觉到上面的纹路,淼淼把他抱得更紧。
想告诉他,一切都会过去的,不管是快乐,还是痛苦。
可这样的道理,他又何尝不知道?
对霍斯衍来说,如今他已经能做到坦然地面对过去,可正如多年后重逢的第一面,周立贤为霍斯衍的遭遇深感痛惜而湿了眼睛,但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眼里分明没有半点泪水。
他们是一样的人,不以己悲,从容释怀,然而,却对对方的伤痛感同身受,刻骨铭心。
黑夜里蛰伏着伤,伤口在流血,空气里仿佛还能闻到很淡的血腥味。
霍斯衍拂开她颊边的碎发,“睡吧,乖。”
淼淼起初还有意识地保持清醒,可实在太累了,撑了没一阵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霍斯衍等到她呼吸平和,缓缓松开她的手,翻身下床,打来热水,脱掉她的全部衣服,从上到下帮她把身子擦了一遍。
他又给她换上干净睡衣,掖好被子,轻掩上卧室门出去了。
他来到客厅,藏身黑暗中,独坐,静默。
淼淼睡得不是很安稳,梦很凌乱,好像一直在逃命,身后也不知道是谁在追,跑过一条条街道,藏进垃圾堆旁的一个破衣柜里,以为安全了,谁知正前面突然有一把锃亮的水果刀刺过来,惊得她从床上坐起来。
冷汗涔涔。
淼淼一睁开眼就下意识地去找霍斯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不在床上,属于他的另外半边是没有温度的,那种刺骨冰凉,从手心一直蔓延到她心底,她连鞋都顾不上穿,光脚跑出去。
客厅没有他的身影,书房也没有人,他会去了哪里?
淼淼捂住脸蹲了下去。
有淡淡的烟味飘到鼻间,她猛地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冲到阳台。
男人坐在地板上,后背靠着墙,长腿交叠着,姿态有说不出的颓然,修长的指间夹着一点猩红,旁边散乱着几个烟头。
他的脸藏在薄薄的烟雾后,那双漆黑的眼,如清冷的潭水,深不可测。
看到她,霍斯衍按掉了手里的烟:“怎么不穿鞋就出来了?”
“我,我到处都找不到你,”淼淼语无伦次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