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甸先生,您瞧着这事儿……”
白斯文今儿穿了身蹩脚的洋装,脑袋后面却还拖着辫子,躬身站在威廉.渣甸的跟前,在这间位于伦敦市中心的怡和洋行的办公室里面,永远只有一把椅子,只有威廉.渣甸可以坐,其他的所有人都只能站着同他讲话。这样的做派,白斯文在广州的时候已经习惯了,这会儿就低眉顺眼站在那里,一副忠心奴才的模样。
渣甸仍然是那副病歪歪的样子,黄连素到底不是链霉素,对于病情轻微的肺结核患者或许可以治愈,对他这位病情已经深重的痨病鬼来说,每天大剂量的黄连素针剂不过是用来吊命不让病情进一步恶化罢了。而且结核杆菌很容易对黄连素产生耐药性,所以用药量在往后也会越来越大,考虑到眼下英雄制药给黄连素针剂开出来的价格,像威廉.渣甸这号痨病鬼吊命的代价可是不低的。好在他是怡和洋行的老板,英镑大大的有,就是每月几十上百英镑的医疗费根本不在话下。
除了黄连素,渣甸现在也离不开一种添加了H洛因的肺结核糖浆了。他的办公桌上面随时就放着一大瓶这样的药水儿,他的公文包里面也有一瓶,家里面更是储备了整整两大箱。这种糖浆在他看来几乎就是仙药,比黄连素还要神奇,只要喝上一口,所有的病痛就一下子消失了,整个人也精神百倍,好像回到了得肺结核之前的状态似的。唯一可惜的是,这种H洛因糖浆的药效有些短暂,每隔几个小时就要喝上一口……
他低低的咳嗽儿了一声,连忙拿起桌子上的药水瓶拔掉塞子对着瓶嘴就是一大口,然后便露出满足的表情,吐了口气,对白斯文道:“这个朱济世真的是天才,居然发明出H洛因这样的好东西,可比鸦片管用多了!我要是能把它卖去中国,怡和洋行一定会为成为世界上最大的财团……”
身为一个大鸦片贩子,他当然知道上瘾是怎么回事儿,实际上由于大量饮用肺结核糖浆,他已经觉得自己离不开这种药物了,他知道自己这是对添加在肺结核糖浆里面的H洛因上瘾了。不过对一个时日无多的绝症患者来说,上不上瘾又有什么关系呢?
白斯文有些讨好地笑了笑,说道:“那好办啊,回头您发个贴子把朱济世请过来同他面谈就是了,据小的知道,H洛因和盐酸吗啡的中国总代理还没有找到呢。”
渣甸淡淡一笑,抬头看着白斯文,“总代理?……斯文森,你觉得给朱济世代理H洛因买卖能赚多少钱?中国的H洛因市场又有多大?”
白斯文想了想,答道:“其实中国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