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收商税一直是个老大难问题,不独是前明在这个问题上无计可施,就是满清也没有多少办法。道理也很简单,农税和土地挂钩,地是跑不了的,只要根据土地多寡、肥瘦征税,总归能收到许多。
可是商税该和什么挂钩?商铺?流通?工场?这里面涉及到的门道就太多了。商铺的地段好坏,商人的经营手段,还有工场产品的销售情况,都很难界定。如果用一刀切的法子可就太不公平了,比如朱济世开的汇丰银行能和同样面积的米铺按照一个标准收税?如果要根据商户的利润多寡和营业收入多少抽税。公平倒是公平了,可是这个商人多狡猾啊!他们肯老老实实申报自己的收入?这个时代又没有后世那种严格的审计和发票制度。而且朱济世的大明朝也不可能养一大批精通商务的税官去征商税——真要养了也保证不了他们的廉洁高效,准保是一堆贪官污吏!
因而满清的商税体系其实比前明强不了太多,除去盐税、关税(包括内地的税关)之外,也收不到几个税。而且盐、关二税背后的贪腐问题多得真是数都数不过来!不过满清也不会让商人闷声大发财,他们的办法就是养猪杀猪,所有的商人在满清朝廷眼里都是一口口的肥猪,什么时候需要用钱,就强迫他们捐纳报效。每一朝都有不少豪商被没完没了的捐纳报效逼得倾家荡产。在这样的体制下,商人自己都把商业当成了末业,通过商业的所得都想换成田产固定下来,传给子孙,根本不会工商之事上不断投入。产业革命什么的,自然也就无从谈起了。
而朱济世现在是将工商当成根本来发展的,他自己就是大商人,按照后世的说法还是跨国财团大老板,对这个时代世界各国工商业的发展情况非常了解——仅仅是一次产业革命并没有让中国全面落后!只要能够采取保护和鼓励工商业发展的政策,想要追赶上去不过是十年之内的事情!可是保护和鼓励工商业发展不等于可以不向工商业要钱。要不然前明覆灭的教训,又要在朱济世开创的“后明”上演了。
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从工商业的口袋里面往外挖钱了!
“眼下广东各县都是有商会的,王上如果想多收商税,又不想用酷吏惹民怨,不如就将商税摊派给各县商会,再由商会自行设法筹措,各县官府不可再征商税。”
潘仕成淡淡地将自己的大胆设想说了出来,原来他的办法类似于欧洲早期的“包税商”制度,就是让朝廷将准备征收的商税直接摊派到广东各地的商会头上。由他们自己想办法去收。不必透过办事效率低下又贪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