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她明艳的脸,很想说“确实没事干”。
但他感觉,真要这么说了,也许他会遭殃,于是没敢开口。
花千骨看他半天不答,更恼火了,她牙齿一咬默默思考赶他走的可能性。
从江南初遇,到后来连续半个月住在客栈,几乎是她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一转头就能看见人,晚上睡觉都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感觉门板都要被盯穿了。
他和她的事情早已过去,他既然选择弃她而选天下,就该明白她不会再回头了。他是长留上仙,六界尊上,她想不明白那样清冷的一个人怎么就成了如今这幅模样,简直,比耗子还难打。
过去五百年时间,他的修为应该更精进了,若直接动手,没准还是两败俱伤,关键他还不会受伤!她伤还没好,这种蠢事干不得。
想了一会儿,花千骨索性不理了。他爱跟就跟吧,反正她少不了一根毛。
白子画以为花千骨还会赶他,没成想一转头又飞走了,他抿了抿唇,忽然有些心痛。
她,这是无所谓了吧?知道赶他没结果,打又打不过,所以直接不管了,随便他怎么跟,她总归懒得理他。
心口传来密密麻麻的痛,白子画忽然很想笑。
辗转五百年,他终于找到了她,她没有转世,没有忘记他,没有装作不认识他,可却不想理他了。客栈里住了半个月,明明只是隔了一层楼,她却一眼没好好瞧过他,更不曾与他说一句话,唯二两次开口,一次是在没看清他模样的时候,一次就是刚刚吼他的时候。
她吼他,她居然吼他?
曾经见了他就会开心笑起的人,如今竟然会不耐烦地吼他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她烦他了,所以连看见他都倍感厌恶,甚至想要打他。
原来,被心爱的人厌恶,会这么痛。
白子画心里难受,一个人站在原地许久才调整好情绪,看了眼早没人影的天空,毅然决然追上去。
他受够了没有她的日子,她厌他打他骂他都可以,但让他不跟着她,绝对不行。
无赖什么的,他做定了。
*
药灵山内有结界,花千骨到的时候故意使了个钻地术,从地下结界照不到的地方溜进去了。
刚从地下出来,她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盯着她,低头一看却是个摆摆草,叶子翠绿但不大,高度也就她膝盖上一点,但摇摆得欢得不行。
她挑眉一笑,蹲下来戳了戳它,某草于是更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