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风雪肆虐,冰川茫茫,这俨然是冰雪的世界。
白子画不知第几次从地上爬起,一缕长发凌乱地落在身前,鲜血顺着嘴角流至下颌,染湿了衣襟,染红了雪地,一身黑底金纹的长袍到处是破口和血迹,露在外面的手苍白颤抖,就连指尖都在滴滴答答落着妖冶的血点,衣袍已经被鲜血浸透,额头更是不断渗着冷汗。
哧的一声,冰冷的积雪被按出两个深深的手掌印,指尖形成的坑洞里更是血迹斑斑,白子画强撑着自己又一次站稳,哪怕一步一晃,也要拼尽全力往前方走去。
在那里,雪白衣裙的少女静静站立,衣袍翻飞,墨发飞扬,绣金线的衣摆染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却全是对面那人的。她双手自然垂落,眉眼低垂,无悲无喜,像一个永远不会动弹的木偶孤独地伫立在风雪中。
可白子画却知道,不是的。
他蹒跚向她走去,口中喃喃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两个字,眼泪已然被冰雪风干......
时间倒退半个月。
那日花千骨莫名昏迷,白子画吓得心脏一度停跳,将人搂在怀中拼命输入仙力,却一点用都没有。他知道她在海里的伤早就好了,不可能再有外伤,可内息很平稳,神识海同样平静无波,没有一丝一毫受伤昏迷的迹象。但无论白子画怎样呼喊,人就是醒不过来,她像个年娃娃一样安睡在他的怀中,安睡在某个甜美的梦乡里。
可没过多久,一切都变了。她还是睡着,但气息逐渐微弱,夜里甚至会浑身冰凉宛如已死之人,早晨一醒来,发丝都白了。白子画再不敢当她只是单纯的昏睡,第三日便抱着人去了长留。
当他风尘仆仆踢开销魂殿大门时,笙萧默手中的酒瓶嗙一声落地,酒液在玉砖上蔓延开来,那人双目赤红逼到他的面前,开口却只有狠厉颤抖的两个字:救她......
吓呆了的笙萧默机械地接过人,眼睛瞬间瞪得铜铃大,后面的一切他已经不知道是用什么样的心态做出的了,只知道人若不醒,整个长留都将不复存在。
笙萧默被白子画逼着治疗了十天,摩严气冲冲找他算账,未到门口便骂他偷懒,却不想殿门紧闭,整个销魂殿安静得如同孤殿。火夕和舞青萝远远的躲在石雕下,被摩严一逮直喊不知道,他这才得知销魂殿已闭殿十天,莫说火夕二人,就连笙萧默都没露面过。以为笙萧默出了事,他抬手便想强开殿门,法力刚发出去便被一股巨大的气浪尽数推回,连累火夕二人与他砰一声摔在台下,血都吐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