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惨叫不断,有那么一瞬,花千骨心中许久不曾波动的悲悯处如石子坠入,涟漪阵阵,但想着已逝的老皇帝和过往死去的那些不知名无辜之人,这份慈悲随即淡化。
生而为神,她的天性注定了她有一颗慈悲心,看不了亲友悲苦,看不了苍生蒙难,看不了世界崩裂。过去白子画教导她保护苍生,心怀悲悯,而她也不负他的期望,始终怀揣赤子之心做她该做的,她以为那就是对的,那么做了他便会开心,他开心她便也开心。村民厌恶,爹爹早亡,世尊不喜,同门刁难,小月被诛,东方惨死,姐姐沉睡……那么苦的半生她都忍了,可直至糖宝消失在她怀里那刻她才恍然懂了恨的滋味,那么涩,那么苦……却是支撑她苟活下去的唯一支柱。
历经两世,她总算知道了自己错在哪里,一味隐忍,一味退步,一味纵容,临到头却是失却所有,永陷深渊。善良本身无错,唯一的错是过度的善,是不分敌我的悲悯,是将亲近之人置于险地的愚蠢,更是妇人之仁,消耗自我的不自知。
糖宝死后她时常问自己,若当初答应东方径直取了霓漫天的命,还会不会有仙剑大会上被打那幕,会不会免于绝情池水腐心蚀肤之苦,糖宝会不会还好好活着,甚至和落十一有个属于他们的小家……
一步错步步错,太多的仁慈,害人终害己……
感受到身边人情绪的波动,白子画不禁担忧,“小骨。”
她今日一天都好好的,这会儿是在想什么,气息竟都乱了。
“没事儿。”花千骨摇头装作无事的一笑,心绪翻滚,突然不想看下去了,“魅妖已无反抗之力,我有些困,先去大殿里坐会儿,你忙吧。”话落转身而去,大氅的帽子上悠悠洒落几片雪花,平添几分苍茫。
见她脚步不自知的沉缓,白子画眉头微蹙,手下动作不停,想着尽快结束再去看她。
回到大殿的花千骨将总管公公叫了过来,一番询问,公公眼露为难之色,可今日之事不说清楚,仙长难调查,他们青木还不知要遭受多少苦难。好一会儿,他沉沉叹口气,终是将事情全盘兜出。
原来月妃是先帝在一次春猎时遇见的,彼时她遭遇歹人追杀,狼狈奔逃在不见人烟的树林里,也不知边界围栏的哪一处出了问题,竟误打误撞入了狩猎场险被先帝当做动物射杀。蕴足气力的一箭虽说未命中要害,却还是让小女子当场晕了过去,先帝仁善,叫了随行御医为其医治,后交谈过程中发现其不仅知书懂礼,姿容上乘,见识学识更是不同于寻常女子的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