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开口,张玉琮就很难达成目的,只有将此事尽可能地闹大,你们后面才能能更顺利。” 说完这些,安义侯看看博古架上的沙漏:“时间不早了,我也要回去准备一下。” 徐清欢也跟着起身,走到门口她转头看了宋成暄一眼。 宋成暄垂着眼睛,让人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色,只是让人觉得他的目光有一瞬间的飘忽不定,但是他整个人却绷得很紧,应该说在看到父兄之后,他一直是这样的神情,嘴角紧紧地抿着,身上都是冷漠和疏离。 徐清欢接着向前走去。 宋成暄走到窗边,眼看着她沿着那条路走出这个院子,纤细的身影终于消失在他眼前。 如果军师在这里,大约要说:“怎可与安义侯同谋此事。” 宋成暄胸口一阵莫名的疼痛,短短一瞬间,汗水濡湿了他的鬓角,他仿佛看到那个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孩子,被塞进粪桶之中被人送出城。 他还看到他胸口烂成一个大洞,鲜血不停地从他嗓子里咳出来。 就算喘一口气都疼得他几乎要晕厥,也许死了会更舒坦些,每一刻他都在想这样的话。 可他不能死。 要为父母报仇,要洗清父母身上的屈辱。 他得活着,必须活着。 这些他都没有忘,他也不可能会忘,可为什么他还要与安义侯坐在一起谋划此事,甚至看着安义侯插手,他真的需要安义侯的助力吗? 他根本不需要,他甚至可以立即离开,就看着安义侯和张家斗个你死我活,不管是什么结果,他都喜闻乐见。 这才是他最想要的。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宋成暄推开门,走到了雨中。 雨水打湿了他青色的长袍,将他腰间的玉带变得更加冰冷。 一阵脚步声传来,一抹身影再次出现在院子里,是徐清欢。 宋成暄站着没有动,细雨从他脸颊上滑落,他的目光无比的幽暗,仿佛那轮被乌云遮挡的月亮。 可他却并不软弱,相反的浑身散发着一股迫人的杀气。 徐清欢显然没料到宋成暄会站在这里,她微微怔愣立即回过神来,无论是谁看到此时此刻的他都难免心生惧意,可她没忘记自己前来的目的。 徐清欢走上前几步,郑重地向宋成暄行礼:“谢谢你。” 在灯笼的照射下,他的眼睛有些泛红,可他依旧这样紧紧地盯着她,半晌终于开口:“为什么?” 徐清欢道:“因为这桩事,也因为我父亲。” 她猜到了吧。 这并不会让他意外,他接二连三的提示,本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宋成暄没有再说话。 雨水也打湿了她的衣衫,她也该离开了,却在这时一只手伸过来从她眼角划过,擦去了停留在上面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