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身在何处,何种身份,这个家伙,总能轻易的用一句话撩拨自己的情绪,或喜、或悲、或怒。
裴洵一双凤眸沉沉地望着卫及年的背影,用近乎挑衅的语气回应道,“现在的你没有资格让我动手,想要我杀了你,什么时候武功胜过我再说,我对单方面屠杀弱者没有兴趣。”
他音落之际,前方的男子忽然身形一晃,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长剑,直朝裴洵刺去。
他知道的!
知道这位丞相武功高强……
知道他救自己只是为了威胁陛下……
知道他谈笑风生间能洞察自己的情绪……
知道他擅长玩弄人心……
知道这几日来的所有一切都是被他利用的。
可为什么……
心口这般闷,闷到几近窒息。
“卫将军,容我多嘴,裴公子自小被主子收养,他不管何时,都是主子的人。”
“你能活下来,那都是因为主子对裴公子不一样。”
“我无意间听到裴公子与你的玩笑话,但那也只是玩笑话,卫将军莫要自作多情了。”
“红蓁姑娘是特地来告诉本将军这些废话的?我是陛下的人,断不会与谋逆之人狼狈为奸,为虎作伥。”
不是的,他并非想要说这些。
可除了这些,他还能说些什么?
“将军这是来真的?”
裴洵眯着眼,冷冷地注视着卫及年,手轻而易举地握住剑身,很快,便有血从指间流出,循着光滑的剑身,往下滴落,“你打不过我的,你明知那日受伤,自己伤了手筋,根本使不上太大的力气。”
是啊,那日手筋几乎断裂,若非裴洵相救,他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吗?
恩将仇报,这算什么!
卫及年眼眸里忽然泛上几分痛苦之色,他猛地松开握住剑柄的手,无力地垂下:“这几日画地为牢的生活,我想了很多,想到了当日在执行军中机密时被人背叛的细节……裴洵,或许你说的对,南阳王并非我想象中的那样好,他伤我,杀我,这是事实。”
“想来,陛下应该已经知道我再也不能持剑的事了吧?将军这个身份,再也不适合我了……与其被挟持,成为一颗废棋,你还不如杀了我,一了百了。”
“咣――”
裴洵将剑随意扔在地上,随后抬步准备离开,临走前,冷冷地扫了卫及年一眼,“这么没有意义的死法,可不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