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门之后把房门轻轻掩上了。
小老头儿不习惯和别人道谢,可能也不习惯接爱别人的道谢。白芷不作声,对着虚掩的门笑容绽放如同夏花。张天照也笑了起来,说:“你难得这么高兴。”
“我爸也是那样的人。”白芷停了一下,说:“这里离我们家的老宅还有几十公里。估计这次是不能去看他们了。”
“顾三哥为人真谨慎。”张天照经过楼梯没有向下,继续朝前走,“把你的房间收拾下吧,下次你来也有地方休息。”
“算了,下楼把钥匙退了吧。我们可能几年才能回来。”白芷把钥匙握在手里,站在楼梯口,有一种微妙的不和谐感。
张天照走回来,把钥匙抛着玩,“这么原始门锁的宾馆,已经很少有了。你爷爷好像什么都知道。我们的职业定位都很明确,你的定位就很模糊。”
“他们给我的定位是生孩子啊。”白芷嘴角上翘,笑意却盖不住悲哀,她慢慢走下台阶,穿过拱廊进入大堂,面对那两个接待的小伙已经恢复平和的微笑。她把钥匙抛给一个接待,说:“我们要回沪城,这个房间先安排给别人住吧。”
张天照把钥匙抛给那个小伙,走到玻璃门边替白芷开门。俩小伙在他们身后说:“张哥嫂子慢走。”张天照对他们笑笑,松手,装了弹簧的玻璃弹回去,把白芷和家属的世界隔离开来。
小七和老师商量之后,还是让白芷暂时保管那些植物。走时,光头老教授用比小七还舍不得的表情拉着白芷的小手,说:“你一定要回来呀,你不能不回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