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履行大惊失色,忙道:“父亲何以这般固执?如今四弟远赴西域,于军中担任一个小小的校尉,儿子若再离开京城,咱们高氏一族往后可就再也无人临近中枢了!”
高士廉语气坚定:“废话少说,你这个榆木脑袋懂得什么朝廷大势?速速前往恒州赴任,否则莫怪为父无情,断然不会让你胡作非为,将整个家族都给牵连,害得老夫晚节不保!”
这年头父为子纲,任你高履行天大的本事,老爹有命,亦不敢不从,否则便是不孝,此等名声一旦传扬出去,声誉尽毁、仕途断绝,将要背负骂名一生一世无法洗脱。
高履行只能垂头丧气,道:“父亲息怒,儿子听命便是,惟愿父亲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
高士廉看似温和谦逊,实则却是个雷厉风行的性格。
将儿子劈头盖脸骂了一顿,稍后便亲自出府前往英国公李绩府上,商议恒州刺史出缺一事。
大唐固然律法严谨,可执法者谁又能不近人情、铁板一块呢?区区一个恒州刺史,李绩自然不可能不卖给高士廉这个面子,当即答允下来,翌日清早便行文吏部,吏部尚书李道宗审阅行文,立马便签署了高履行的调令。
两天之后,高履行已然辞去民部侍郎的官职,带着几个家将仆人以及满腔抑郁,匆匆赶往恒州上任,离了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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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无忌雷厉风行,召集三法司各位长官,对于房俊遇刺、丘行恭祖宅发现铸币模具两间案子展开侦查。
只不过刚刚开始,便遭遇了困难。
丘行恭一口咬定对于房俊遇刺之事毫不知情,那些个服毒自尽的家将更非他的指使,至于铸币模具,更是抵死不认。
似他这等功勋之臣,地位崇高名望卓着,自然不能行之刑讯逼供那一套,若闭紧了嘴拒不招供,还真就拿他没法。
当然,君权至上的天下,讲究的是“自由心证”,无需确凿证据,只需要皇帝认定你有罪,那么你就有罪。
然而眼下的情况,无论是服毒自尽的家将,亦或是搜出的铸币模具,其实都存在着种种疑点,即便是皇帝也很难确信这两件事皆是丘行恭所为,没有足够的证据支撑,这件案子就无法审下去。
不过长孙无忌却并未感到棘手,若是丘行恭坦白招供,他反而会大失所望。
痛痛快快的结案,哪里还有机会去扩大打击范围、攀扯更多的人进来?
两天之后,长孙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