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长乐公主身边的侍女顿时俏脸一沉,大为不忿,见到自家殿下面容清冷,便起身走出车厢站在车辕上,望着面前堵住道路的一大群苏州郡兵,娇叱道:“好大的胆子!吾家殿下乃是帝皇贵胄,一品公主,这大唐之境内何处去不得?居然敢拦阻凤驾,活得不耐烦了吗?”
小侍女年纪不大,但是此刻叉着腰居高临下俏脸含煞,倒也有几分凌厉的气势。
只可惜这等气势糊弄那些个贩夫走卒还行,如何镇得住这些江南士族豢养出身的苏州郡兵?
任凭小侍女娇叱喝骂,自是巍然不动。
沈纬戴了一顶大大的斗笠,受伤的眼睛用纱布紧紧包裹起来,上前一步,独眼瞅着车辕上颐指气使的小侍女,冷笑一声,沉声道:“天降大雨,视线模糊,远近之物不能分辨,万一有人不慎冲撞了公主凤驾,吾等身负护卫职责如何担当得起?还请殿下听末将一句劝告,回去好生歇着吧,坐在堂中喝上一盏香茗,听着雨打芭蕉风过竹林,未尝不是一件趣事。”
小侍女见到沈纬这等狰狞的装扮,吓得小脸儿一白,气势顿时便弱了三分,吱吱唔唔道:“可你们总不能因为这个便不准殿下出去吧?既然护卫殿下安危乃是尔等职责,自然要披荆斩棘、克服万难才是,岂能畏敌不前,百般阻挠?”
沈纬冷笑一声,不予回答,却也不肯后退半步。
他不知道庄园里的禁卫是怎么想的,也不想去管,他只知道房俊昨夜极有可能潜入庄园之内,那么今日无论是谁也不能在找到房俊之前出去,否则一旦将房俊的消息带出去,自己便是万劫不复之境地!
小侍女气得胸脯起伏,却也不敢对恶形恶状的沈纬说狠话,正自为难之时,便听得身后车厢里长乐公主的声音说道:“沈司马当真克己奉公,处处为本宫着想,实乃忠义之典范。不过今日本宫心情愉悦,想要领略一番雨中姑苏八门的风采,还请沈司马抽派几位精锐兵卒,连同本宫这些禁卫一同护卫左右。江南风物宜人,民风朴素,料想也不至于有什么危险发生,沈司马不妨留在帐中多多歇息吧。”
这番话软硬兼施,沈纬却丝毫不惧,或者说是不敢退半步,硬着头皮道:“殿下金枝玉叶,不知人心之凶险。这江南看似歌舞升平,实则民风剽悍,四处皆有水寇山匪打家劫舍,末将不敢让殿下冒险。”
车里的长乐公主一双黛眉已经紧紧的蹙了起来,一双纤手更是握在一起,又急又怒。
这个沈纬拦着不让出去,自己如何能够通知水师兵卒,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