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事,是松赞干布在军队之中最有力的臂助,且素来与禄东赞不睦。
派这样一个吐蕃重臣前往西域协助阿拉伯人,实在是不明智……
松赞干布却不以为然,他伸出一根手指,沉声道:“火器!汝尚未见识到唐军火器之威,故而有此意见,否则断然不会说出这等话语。阿拉伯人固然以征战为生,不畏死战,但是在安西军的火器面前未必就讨得了好。在其在安西军面前撞得头破血流之时,吾出兵相助,更能够获得阿拉伯人的信任,不然其困于西域不得寸进,无法威胁河西、关中,吾之绸缪,岂非尽数落空?”
他从来不承认阿拉伯人的战斗力。
那些茹毛饮血的野蛮人除去被信仰所武装之后战线的悍不畏死之外,无论装备、战略、战术都泛善可陈。在泰西之地耀武扬威,欺负那些几十幅甲胄、数百奴隶的“城主”尚可,但是对上武装到牙齿的安西军,并无胜算。
前番穆阿维叶亲率大军攻伐西域,就被打得丢盔弃甲狼狈而逃……
而这,也是他敢于同大食国联盟的主要原因。
他不相信阿拉伯人能够长驱直入攻陷西域之后更进一步占据河西、关中,甚至饮马中原。
关键时刻,吐蕃随时随地都可以半路出兵,只需截断阿拉伯人的补给线,他们就只是一群没了牙齿的豚犬而已,可恣意蹂躏……
桑布扎虽然不知火器为何让赞普如此忌惮,但是他素来信任赞普之能力,故而并不反对,只是提醒道:“还是应当让塞汝贡敦注意一些,若是能够乔装协助阿拉伯人,不使安西军察觉才是最好。”
松赞干布欣然道:“此等事,汝自去与塞汝贡敦商议便是。”
他素来懂得放权,绝不会“事必躬亲”,而且吐蕃国内各方势力错综复杂,就算他意欲将赞普之全力归于一人,也很难成行,反而惹得国中大臣不满,陡生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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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斗拔谷。
烈日酷晒,炽热的太阳将大地中蕴含的水分蒸发出来,水汽在地表袅袅上升,远远望去,镜像扭曲。
一侧奔腾的弱水似乎也安静了一些,多日来未曾降雨,这条发源于昆仑之北、穿越戈壁荒滩奔流至此的河流温顺如同少女,河水在阳光之下泛着粼粼波光,哗啦啦的流淌。
谷口之前,俨然已经成为一处巨大的工地。
上前兵卒赤膊奋战,将石料填入地基之中,搅拌均匀的水泥浇灌其上,一层一层的垒砌起来,一座坚固的堡垒拔起而起